第1026章 朱可夫的战俘生活(第3页)

 

说到这里军官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我要是知道那小子是谁我一定会打他一顿。”

 

说罢,军官合上了怀表,照片消失不见。

 

“去年打回来的时候,我见到了我妻子,她披头散发的,她疯了,我问他达雅呢,我见到了一个用一根木板做成的墓碑。”

 

军官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他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吐到了一旁,没有冲着朱可夫的脸把烟圈吐过去。

 

迈尔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这两个人,他很乐意看见这种情况。

 

军官抽了两口烟,长出了一口气后说:“我妻子看见我的时候清醒了一会儿,她哭着打我问我两年前我在哪,质问我俄国人强暴她和达雅的时候我在哪。”

 

“她说了没几句就昏了过去,我把轻手轻脚把她抱到床上,然后出门去见活下来的村里人,他们告诉我你们来的时候士兵军官看上了她们两个。”

 

“达雅受到刺激跳河自杀了,给我留下了一块墓碑,她疯了,但活了下来。”

 

“那之后我回到家里,我看到一根系在房梁上的布条,那根布条有个圈,圈里是一张没有呼吸,惨白惨白的枯瘦脸颊。”

 

“我那时候把她抱了下来,眼睛看着那张惨白发紫的脸颊,找镇上的人做了个棺材,我把她放了进去,然后找了个地方埋了她。”

 

烟抽完了,军官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他语气惆怅的说:“我以为放进棺材就看不见那张脸了,但我每天晚上一闭眼就是那张脸。”

 

朱可夫沉默着,他根本不知道要作何回答。

 

“朱可夫将军,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杀了至少有五十五个俄国军人了。”军官语气平静的说道:“他们里面有犯下同样罪行的士兵,有刚刚入伍不久的新兵,有年轻人,有中年人,有士兵,有军官。”

 

“他们都是入侵这片土地的人。”

 

“但他们没一个是我真正的仇人。”

 

军官伸出手按在朱可夫的肩膀上,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朱可夫将军,你说,我真正的仇人在哪呢?”

 

他没有管朱可夫的反应,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证件展示给朱可夫,看到这个证件的时候军官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眼神看着要更加自豪一些。

 

“这是乌克兰社民党的党员证,有一次我打算杀害一个移居到这里的俄国家庭时,他掉了出来。”

 

“我看着它愣了一会儿,捡起证件走了。”

 

军官收起了证件,目光转向那群战俘,这时候,朱可夫发现他的眼睛中有着怜悯与同情。

 

“这群人里没有我真正的仇人,甚至可能都没有这里任何一个乌克兰人的仇人,因为这一支俄军是被北边的俄军移交给我们的。”

 

“但是他们依然遭到这样的虐待,被鞭挞,被辱骂,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进行着难以忍受的强制劳动....”

 

“朱可夫将军,你说,这是谁的错呢?”

 

军官没有等朱可夫回答就离开了,他好像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只留下朱可夫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

 

接下来的参观过程里朱可夫一言不发,他见到了一个设备相当齐全的医务室,乌军军官说这是为了让俄军俘虏能够更好的干活赎罪而设立的。

 

他看到了更多的战俘,其中不乏年轻稚嫩的面孔。

 

那个军官的话,更是让朱可夫的心绪异常杂乱,他不想去想那些话,可他仿佛能看到那张惨白惨白的枯瘦脸颊。

 

谁是那个军官真正的仇人呢?这是谁的错呢?

 

返回第德军战俘营的路上,朱可夫靠在车厢上,闭着眼睛,脑海中不断回响这些话语,他想要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可耳边就是不断响起那名军官的声音。

 

还有战俘营里那些可怜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