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邓晓阳我叫李朝阳邓晓阳与李朝阳

第1215章 魏昌全交代问题,丁洪涛授意挪用

林华西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好,香梅同志、云飞同志啊,你们去忙吧,防汛是头等大事,一刻也不能松懈。中午……看情况再说。”

“一定等您!”吴香梅坚持道,随后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县公安局和县纪委的负责人,这才转身带着自己的人快步离开。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只剩下林华西、侯刚,以及市纪委另外两名负责记录的干部,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凝重和专注。

林华西端起白色茶杯,喝了一口茶之后又轻轻放下。他对侯刚示意了一下:“让外面的人准备一下,把魏昌全带过来吧。注意方式方法。”

侯刚应声出去安排。不一会儿,办公室门被敲响,两名身着便装、神色精干的市纪委工作人员,带着一个穿着灰色囚服、戴着手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魏昌全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眼窝深陷,但眼神深处却还残留着一丝过往养尊处优留下的痕迹,以及一种试图掩饰的惊惶。

魏昌全一看到端坐在办公桌后的市纪委书记林华西,眼神瞬间复杂起来,有惶恐,有羞愧,似乎还有一丝极力掩饰的、源于过往身份的残存自尊。

林华西看着魏昌全,穿着一件很是肥大的黄色囚服马甲,手上还戴着锃亮的手铐。林华西心中不免涌起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他招了招手,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没必要戴这个,取下来吧。”

侯刚闻言,立刻示意门口两名身着制服的公安同志上前,利落地将手铐取了下来。金属碰撞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脆。

林华西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位显得既狼狈又隐隐带着点倔强的风云人物,语气放缓了些:“侯刚,你们几个先到外面休息一下,我和昌全单独聊几句。”

侯刚脸上露出一丝犹豫,谨慎地提醒道:“书记,这……”

林华西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没有多余的话。侯刚会意,不再多言,立刻带着另外两名纪委干部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魏昌全十分拘束地站在办公桌前,双手下意识地互相搓着,显得有些无所适从。林华西慢慢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自顾自地点上,深吸了一口,让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仿佛在借此整理思绪。隔着一层淡淡的青灰色烟雾,他这才徐徐开口:“昌全,坐下说话吧。”

魏昌全显得更加局促,手下意识地在前襟上擦了擦——这似乎是他在看守所里新养成的习惯。他微微躬身,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报告林书记,我站着回答您的问题就行。”

“唉,”林华西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温和,“我让你坐,你就坐。这里不是审讯室,就是随便聊聊。”

魏昌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搬过椅子,只坐了半个屁股,腰板挺得笔直,姿态愈发显得谨慎和拘谨。

林华西看着他,开口道:“怎么样?这段时间,没受什么委屈吧?”

魏昌全连忙摇头,语气急切地表态:“林书记,没有没有!我很好,都是我自作自受,犯了错误,给组织抹黑了。我现在深刻认识错误,诚恳悔改,争取…争取还能有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林华西听完,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昌全啊,不用这么紧张,也不用说这些套话。今天咱们就是老朋友之间聊聊天,不是上下级谈话,更不是搞什么对立。放轻松点。”

魏昌全频频点头,语气沉痛:“是,是。林书记,我知道,我让组织上失望了,更让于伟正书记和…和周鸿基秘书长丢脸了。”

林华西弹了弹烟灰,又吸了一口,目光透过烟雾看着魏昌全:“昌全啊,到了这个时候,你首先考虑的还不是自己,还在想着领导的面子?我看啊,没必要了。你现在最该考虑的,是你的家人,还有你自己这件事的性质、后果。功过是非,组织有纪律,国家有法律,一切都会依规依法来处理。我今天来,也是受于伟正书记的委托,来看看你,和你谈谈心,希望你能把心情真正放松下来,正视问题。”

魏昌全听到是于伟正书记关心,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波动,声音有些哽咽:“林书记,我…我给东原市丢了大脸,让于书记操心了……”

林华西点点头,语气转为严肃:“昌全啊,你这件事,确实给东原市的形象和工作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这一点,你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他话锋一转,“不过,你的认错态度还是好的,这一点也很难得。有了这个基础,组织上下一步考虑处理你的问题时,也会作为一个积极的因素。今天我来,主要是有些具体情况需要再向你核实一下。”

他略作停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魏昌全,声音压低了些:“我问你,去年,市农业开发总公司是不是有一批库存积压的农药?处理过程是怎样的啊?”

林华西此话一出,魏昌全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明白了今天的正题来了。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躲闪了一下,才开口道:“林书记,您…您具体指的是哪一批?”

林华西身体很是放松,目光直视着他,语气平和说道:“昌全啊,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嘛。那批临期的,量很大的农药。”

魏昌全沉默了一下,忽然恳求道:“林书记,能…能给我也支烟吗?”

林华西没有犹豫,直接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连同一盒火柴一起推了过去。魏昌全有些颤抖地拿起烟,划了好几根火柴才点着,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仿佛这口烟能给他带来莫大的慰藉和勇气。他沉默地抽着,直到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快要承受不住自然掉落时,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林书记,确实…确实有那么一批农药。那是我到任之前,公司领导班子决策失误进的货,积压在仓库里好些年了,数量不小,价值…有几百万吧。当时那批货眼看就要过期了,根本卖不出去。我们打了报告给局党组,也说明了情况。但是…但是您也知道,这种积压物资处理起来很敏感。”

“为什么敏感啊?”林华西追问。

“唉,”魏昌全叹了口气,“一旦决定降价处理,就要承担‘国有资产流失’的责任。这个责任,哪个领导愿意担?可不降价,就只能在仓库里烂掉,到时候最多就是个‘市场变化、经营不善’的帽子,比起前者,责任轻多了。所以…所以就那么一直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