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村落(第2页)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铁锈的腥气、排泄物的恶臭、腐烂食物的酸馊味，三者交织成一张粘稠的网，死死捂住人的口鼻。几只瘦骨嶙峋的生物应该是村里样的野狗之类，从他脚边窜过，肋骨在干瘪的皮肤下清晰可见，它们夹着尾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却没敢真正靠近，只是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警惕地盯着这个外来者。

 “砰！”二楼一扇破窗突然传来巨响，半个锈迹斑斑的罐头盒砸在李威脚边，溅起一片灰泥。他抬头望去，窗沿缩着个满脸结痂的男孩，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手里紧紧攥着根磨尖的钢筋，尖端闪着冷光。男孩的眼睛亮得像饿狼，充满了原始的野性与戒备，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下来撕咬。

 “他是跟奇亚一起的！”暗处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紧接着，周围的铁皮屋里瞬间涌出十几个身影，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面黄肌瘦的孩童，手里都拄着锈铁管当武器，指缝里还藏着锋利的碎玻璃，显然是早有防备。

 李威的目光扫过他们的手腕，那枚嵌在皮肤里的银色手环格外醒目，屏幕上跳动着黄色的数值——与奇亚的生存积分属于同一体系，只不过奇亚的数值是刺目的红色负数。

 “滚蛋！”李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积压的杀意如同挣脱枷锁的猛兽瞬间爆发。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有人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破旧的衣衫裂开道口子，露出肚子上刚结痂的针眼——那是器官被强行摘取后留下的标记，边缘还泛着发炎的红肿。

 奇亚被兔兔半扶半拖着跟在后面，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瓶纯净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他在这片绝望之地唯一的救赎。

 走到巷口时，他突然猛地挣开兔兔的手，像支离弦的箭冲向一间歪斜的铁皮屋。木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吱呀”作响，李威抬眼望去，只见墙角的破床垫上蜷缩着个小女孩，她的脸颊烧得通红，像块被烈火炙烤的烙铁，嘴唇干裂得如同皲裂的老树皮，每道缝隙里都嵌着干涸的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