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多丽人废柴煮酒

第354章 暗流涌动(第3页)

 “其二,”裴静之冷静分析,“禁军!尤其是北衙神策军,虽由宦官掌控,但并非铁板一块。左神策军都虞侯马遂,其兄当年曾为昭靖太子亲卫,后因小事被陛下贬黜,郁郁而终。此人可用!右神策军副使田昂,贪财好色,其子在长安城横行不法,屡犯命案,皆被李实压下。此二人,一可动之以情,一可诱之以利,再加上殿下手中的守捉郎,大事可期!”

 这是早在他脑中走过不知道多少遍的疯狂计划,自然说得顺畅无比。

 “其三,便是时机!陛下对殿下已有戒心,监视必然严密。要先引得城中大乱,届时,陛下必调神策军弹压。只要我们在关键位置有人,就可控制宫门,直扑大明宫。至于长安乱局……让南诏人出手再好不过!他们既不满陛下与骠国交好,便得助殿下成事!”

 李谊听着,呼吸渐渐粗重,眼中的犹豫被疯狂取代。

 父王的冤屈,多年的隐忍,对权力的渴望,以及对皇帝虚伪“恩宠”的憎恶,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好!”李谊终于停下脚步,“静之,就按你说的办!联络宗室、策反禁军之事,本王亲自去办!你再拟一份檄文,直指今上得位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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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静之眼中精光一闪:“殿下是想...”

 “八月十五,那老东西照例会在麟德殿设宴。”李谊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届时,我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为父王讨一个公道!”

 三人密谋至东方泛白,却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紫宸殿的烛火在皇帝李适眼中跳跃,映照着他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阴霾。

 杨志廉躬身立于阶下,殿内落针可闻。

 “舒王……去了含凉殿后苑的听雨轩?”皇帝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丝疲惫过后的锐利。

 “是,大家。”杨志廉的声音压得更低,“奴婢的人不敢靠得太近,只知道与殿下碰面那人是裴静之安插在宫中的暗线。他查了先帝的起居注,尤其是与郑王有关的内容。”

 李适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二弟七窍流血、目光怨毒的模样,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

 “他神色如何?”皇帝睁开眼,目光如鹰隼般攫住杨志廉。

 “舒王殿下离去时,面色……极为不善。”杨志廉斟酌着词句,“回府后,书房灯火通明至三更,裴静之亦未离开。”

 “好,好得很。”李适忽然冷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瘆人,“朕待他如亲子,赐他尊荣富贵,他却心心念念着替生父‘讨个公道’?李谊啊李谊,你终究是头养不熟的狼崽子!”

 杨志廉的头垂得更低,不敢接话。

 “盯着!给朕死死盯住舒王府!”皇帝猛地起身,眼中杀意凛然,“一应出入人等,尤其是与十六卫、北衙禁军将领的往来,事无巨细,皆要报朕!一有异动,立刻包围舒王府!所有涉案人等,一律下狱严审!"

 秋意渐浓,蝉鸣声弱了下去。

 八月初五,皇帝李适“病”了。

 消息传得飞快。

 先是辍朝一日,接着是两日、三日。

 太医署的圣手们流水般出入紫宸殿,带回的消息却都语焉不详,只道陛下忧思过度,龙体违和,需静养。

 宫中气氛骤然紧张,连行走的宫人都屏息凝神,脚步放得极轻。

 太子中风未愈,皇帝又病倒,朝野震动,一时间人心惶惶。

 舒王府书房内,李谊捏着一份密报。

 “三日了……”他低声自语,“忧思过度?呵,是忧思他当年做下的孽,还是忧思本王?”

 李佑急不可耐:“父王,还等什么?那老东西自己躺下了,正是天赐良机!”

 裴静之垂手侍立一旁,提醒道:“殿下,快到中秋夜宴了,圣人此时称病,恐怕有诈。”

 李谊沉默着,案几上摊开的,正是裴静之精心炮制的讨逆檄文,字字泣血,直指李适当年毒杀亲弟、篡夺储位之罪。

 那几页从国子监“意外”得来的残卷,此刻在他心中已与铁证无异。

 “无妨,明日我便入宫侍疾,一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