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长生风也有故乡

第17 章 我不吓人吗?


 
随着书无涯的一剑斩出

纵然妖云无形,可是浩然正气的加持下,血雾就像是冰块碰上了烧红的烙铁,急速缩小。

书无涯那一剑裹挟着沛然正气,斩在妖云凝聚的血雾核心处,发出 “滋啦” 的灼响。无形的妖云在金光中剧烈扭曲,血雾如同被烈日炙烤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收缩,露出底下被侵蚀得发黑的城墙。

“哼,老匹夫,今日之辱,我记下了!” 妖云的声音带着不甘的怨毒,最后恶狠狠地扫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廖关过 —— 那道冰爆与天雷的组合,无疑是阻断它破城的关键。若不是这变数,此刻织云城早已是人间炼狱。

血色雾气翻涌着向后退去,如同潮水般缩回城外的妖窟,连带着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妖兵也被一同卷走,只留下满地狼藉与腥臭的血气。

天空渐渐放晴,露出原本的淡蓝色。书无涯收剑而立,额角微微见汗,显然刚才那一剑也耗费了不少心神。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廖关过身上,先前在黑曜城时的冷漠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感激。

魏青已将战况一五一十地告知师尊,从百足精的突袭到水镜术的逆转,字字句句都离不开廖关过的身影。书无涯听完,看向廖关过的眼神愈发郑重 —— 若不是这位万象书院的修士,他不仅要痛失爱徒,学海派在织云城的根基怕是也要毁于一旦。

“廖道友,大恩不言谢。” 书无涯上前一步,对着廖关过拱手,语气诚恳,“你今日救了魏青,护了我学海派,便是我学海派的恩人。”

“书宗主客气了。” 廖关过摆摆手,神色淡然,“恰逢其会,出手相助罢了。” 他心里清楚,江涛的死是一码,今日救下魏青,也算是变相偿还了些因果,至于与学海派的恩怨,还得另说。

书无涯却不肯就此作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块刻着 “学海” 二字的玉牌,又拿出一本蓝皮剑经,递到廖关过面前:“廖道友,我学海派的核心心法有门规限制,不能外传。但我观道友用剑亦是不凡,这本《破妄剑经》是老夫毕生对剑道的感悟,算不上什么宝物,却也希望能对道友有所裨益。”

他又将玉牌往前递了递:“这是学海派的传讯令牌,持此牌者,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捏碎它,学海派弟子见牌如见老夫,定当竭力相助。”

廖关过看着那本剑经,封面上的字迹苍劲有力,隐约透着浩然正气,确实是本难得的好书。他也不矫情,伸手接过:“既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书无涯又将另外几本抄录的剑经分给李寒光与楚白,两人连忙道谢。

不多时,公孙先生也带着几名书院修士赶到,见织云城无恙,才松了口气。她与书无涯简单交代几句,便带着李寒光等人去清点伤亡、处理后续。黑曜城一下子少了书无涯与公孙先生两位金丹,防御虽不至于空虚,却也确实松动了不少。

廖关过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以 “协助镇守” 为由,留在了织云城,与李寒光一同住在学海分舵的客房里。他表面上是在研读《破妄剑经》,实则神识早已延伸开,密切关注着黑曜城的动向 —— 书无涯与公孙先生离开,意味着那里只剩下沧海派宗主与饕餮,正是他出手的最好时机。

而在黑曜城的地下妖窟中,盘膝而坐的水分身 “步行” 缓缓睁开了眼睛。

黑曜城的日头正毒,晒得青石板路发烫。

城里的酒肆还在唱着新编的小调,说的是沧海派抵御蛟蛇进攻的壮举,庄门口挂着簇新的绸缎,老板娘摇着蒲扇,和客人讨价还价;连街角算命的瞎子,都把 “驱妖避祸” 的幡子换成了 “求姻缘” 的 —— 安稳日子过久了,连妖怪的模样都快从记忆里淡去了。

沧海派的大殿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饕餮捧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玉碗,正埋头苦吃。碗里炖着的千年雪莲炖灵鹿,灵气氤氲,寻常修士闻一口都能增长修为,他却像喝稀粥似的,呼噜呼噜几口就见了底。

坐在对面的沧海派宗主,捻着胡须,笑得眼角堆起褶子:“饕餮盟主,尝尝我这‘碧海凝珠’,用深海万年蚌壳炼化的,最是滋补。”

“唔唔…… 好!” 饕餮含糊着应着,手已经伸过去,抓起一颗拳头大的明珠,丢进嘴里咔嚓咔嚓嚼碎,“你们沧海派是个好地方,比那大光明宫有意思多了。”

他是真喜欢这里。大光明宫规矩多,吃素的日子比吃肉多,哪像沧海派,海里的、山里的、天上飞的,只要是带灵气的,没有不能下锅的。

沧海派宗主笑得更殷勤了:“盟主若是喜欢,便多住些时日。咱们屠妖盟与沧海派,本就该守望相助,共同抵御妖族才是。” 他打的主意精明 —— 有屠妖盟这位金丹盟主坐镇,往后在白山府的话语权,少说也能重三分。

饕餮只顾着吃,含糊着应承:“好说,好说……”

城外的茶棚,却没这般热闹。

破旧的草棚下,几张木桌东倒西歪,卖茶的老汉打着瞌睡,烧着滚烫的水,只剩蒲扇掉在地上,随着风轻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