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雨落未敢愁

第911章 敕封秦王,汉有大志!

炎兴三年的洛阳,秋风裹挟着栾树金黄的落叶掠过宫墙,太极殿前的青铜仙鹤香炉中,袅袅青烟与飘散的桂花香纠缠在一起。

大汉天子刘禅斜倚在九龙金漆榻上,案头堆积的竹简文书几乎将他整个人半掩,唯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手中那封染着西域黄沙的军报。

黄门侍郎李贤手持军报,脚步匆匆地踏入大殿。他身着深紫色官袍,腰间的玉带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紧张。

“陛下,二皇子刘璿已彻底打通西域,鄯善、于阗等国俯首称臣,丝绸之路重开!”

他的声音高亢而激昂,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惊起梁间栖息的燕雀,扑棱棱的翅膀声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正在批阅奏章的刘禅猛地坐直身子,玄色龙袍上金线绣就的五爪蟠龙随着动作翻涌,宛如活物一般。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毛笔,笔尖的墨汁滴落在竹简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腰间的玉佩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空灵的声响,却无法掩盖他急促的呼吸。

刘禅的目光死死盯着李贤手中的军报,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军报,枯瘦如柴的手指反复摩挲着上面“龟兹灭国”的字迹,仿佛要将这四个字刻进骨子里。

恍惚间,他想起了先帝刘备临终前的场景,那只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着他,气息微弱却字字千钧:“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时的先帝,虽然病入膏肓,眼神却依然坚定如鹰,对汉室的复兴充满了期望。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与感慨。

“拟旨!”刘禅突然拍案而起,声音充满了决断。

他这一举动,震得案上的竹简簌簌作响,几片竹简滑落地面,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李贤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中的笔墨差点掉落,他连忙躬身应是,取出竹简和毛笔,准备记录旨意。

“敕封皇儿刘璿为秦王,食邑长安以西三郡,疆域百里!许其开府建牙,自置官吏!”

刘禅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既有对儿子的骄傲,又有对未来的期许。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份荣耀的赐予,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希望刘璿能够在西域这片土地上,继续为大汉开疆拓土,稳固汉室的基业。

话音未落,殿外忽有一阵冷风吹入,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阵风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将几案上未干的墨迹吹散,在青砖地上洇出斑驳的暗影,宛如一幅抽象的水墨画。

刘禅望着地上的墨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莫名的忧虑。西域虽然已打通,但鲜卑、匈奴等外敌环伺,局势依然动荡不安。

刘璿此去,前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李贤小心翼翼地记录着旨意,心中也在暗暗揣测着陛下的心思。他深知,这道旨意意义非凡,不仅关乎二皇子刘璿的前途命运,更关乎大汉王朝的未来。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手中的毛笔如行云流水般在竹简上书写,将陛下的旨意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

而这个消息如惊雷般炸响洛阳城。洛阳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已覆着薄薄的霜花。

街边的酒肆茶楼早早升起了炊烟,热气裹着肉香、茶香在冷空气中氤氲。当打更人敲过卯时三刻的梆子,一条消息如燎原之火,瞬间燃遍了整座城池。

“列位看官!且听这西域奇闻——”醉仙楼二楼的雕花栏杆前,说书人老周身着褪色的湖蓝长衫,腰间系着的铜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他猛地一拍手中的惊堂木,声如洪钟。

“那秦王殿下,率领汉军铁骑,在西域杀得鲜卑哭爹喊娘!龟兹王的脑袋啊,当夜就悬在了都督府的城楼上!”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茶盏碰撞声、酒碗顿地声此起彼伏。靠窗的老掌柜忘了擦拭手中的酒壶,壶嘴漏出的米酒在柜台积成小洼;几个正在啃着烧饼的贩夫丢下吃食,伸长脖子凑到说书人跟前;就连二楼雅间里身着锦袍的富商,也掀开帘子,探出半个身子,生怕漏听了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