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第70章】正道魁首 无面君王人面鸟……(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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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传说故事中的‘王’没有名姓,还总是戴着一张人面鸟的黄金面具呢?”
楚夭趴在棺椁边上,眼神痴迷地凝望着棺椁中的白骨——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且荒唐至极,但楚夭知道,自己如今确确实实地沉溺在令人手足无措的爱河里。哪怕棺椁中的只是一句没有血肉的白骨,哪怕她口中的“爱人”根本不会回应她。但在这短短几日的间隙里,楚夭不厌其烦地翻找着书库中的藏书,踏遍这处墓室的每一个角落,从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与不为人知的细节中拼凑出“爱人”的生平。
她本不该是这么有耐性的人,但沉沦情海之人总会做出违背常理之事。毕竟情爱本身,就是一种令人难以从容的鸠毒。
楚夭知道,这种一厢情愿的情感并不符合世俗规划的道理,它甚至不能被称之为“爱”。但楚夭并不在乎,从始至终,她的痴心入骨都是一场属于自己的独舞。观赏者、沉浸者、起舞者皆是自身,唯有赤脚立足于刀刃,感受着那剜心刮肉般的痛楚,她才会有活着的实感。
她总是爱得很深,爱得很真,但最后抽身离去时又绝情得好似跟沉沦情爱的并非同一人。正因为她钟情独舞,所以世人才称她为“魔人”、“妖女”。
对楚夭而言,情爱更似粮食,她需要吞噬爱才能苟活于世。
——至于这混沌的爱究竟是出自他人还是己身,那并不重要。
就像此时此刻,清醒自知与执迷不悟在楚夭身上交织。她拾捡着残骨拼凑一个已逝之人的音容,极尽爱怜地抚摸着棺椁中的白骨。隔着难以触碰的时光间隙,楚夭仿佛看见了久远年代中的那位孤独的“王”——他承载着世人的祈愿而生,却并无预言中无上的伟力;他自出生起便担负着王冠之重,人间山河的命运离奇地悬在他的掌中;他以人面鸟的假面掩盖真容,世人不知他的性别容貌,于是记载中的他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仿佛是一个“王”的象征,而不是清晰分明的某个人。
他会感到孤独吗,他会对此新生怨愤吗?楚夭不知,她踮起脚尖,赤-裸着双足在冰冷的大殿中起舞。她的神情漫不经心,甩袖也漫不经心
但恍惚间 冰冷的大殿在那一抹艳色的裙摆下好似重回了往日。绚烂的色彩涂染了死寂般的灰白 楚夭倾身 旋转 与往昔错落的光影擦肩而过。她回首 “看见”一位戴着黄金假面的少年居于殿中的龙椅。他微微侧头 支在扶手上的手撑着脑袋 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
尽管是臆想出来的幻象 楚夭依旧为他而动容。她收敛了漫不经心的情态 迈步时 脚踝上的银铃轻轻一响。
佐银铃为乐 楚夭旋身起舞。她指如拈花 袖如流云 朝上首遥遥一拜。
少女的裙摆像绽放的花簇 她的舞姿似孔雀又似铃鹿 模仿的是林间生灵最原始自然的野性之姿。楚夭的舞步古老而又庄严 比起取悦他人的歌舞 她的舞蹈更接近祈神的巫乐。古时的巫与天地通灵、为民祈雨求福时便会以身作桥梁 迎风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