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回礼关抒耳
36. 第 36 章 他是一个对时澄月而言有……(第3页)
“那好像是我爸的车。”时澄月疑惑地看着熟悉的车牌,等到车窗降下后,她语气即刻笃定,“那还真是我爸的车。”
林一砚突然有些局促,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校服,下意识想去摸衣领扣子,确保它扣得整齐,结果才发现自己今天穿的是带帽卫衣。
“爸,这么巧。”时澄月拉着林一砚走到车前。
时鸣磊:“不巧,我们家还有第二位姑娘在这里上学吗?”
时澄月笑着,回头看林一砚:“反正我们顺路,我让我爸送你一程。”她看着时鸣磊,敲了敲车门,“爸,开门。”
时鸣磊:“……”
他是时澄月她爹,不是她家司机。
这是时鸣磊第一次近距离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人高,身段笔挺,五官英挺端正,纯白素净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也显出矜贵,一看就是老老实实五好少年的模样。
夏夜里脚崴的少年,和自家女儿一起把体育馆玻璃砸碎的少年,眼前正认真看着他,礼貌冲他问好的少年,都是同一人。
怎么说呢,暂时挑不出缺点。
时鸣磊心说不好,这把得完蛋了。
他没把内心情绪表现出来:“同学你好,上车吧。”
眼睁睁看着时澄月打开车后座的门,一屁股挪到左边,然后拍拍右侧的座位:“快进来。我爸空调打可低了,你冷吗?”
时鸣磊:“……”
真好笑,这点冷都受不了?
“不冷。”林一砚在她身旁坐下。
时鸣磊开始问些有的没的,林一砚答得有条不紊,说话滴水不漏又恰到好处,和他交谈也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时澄月像个游离在两人世界外的过路人,头靠着车窗,又想起刚刚那些重点班男生的对话,她不由叹气。
时鸣磊:“叹什么气?”
话音刚落,时澄月又叹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超厉害的人。”她凑林一砚近了些,“你说,我数学什么时候才能考到一百二?”
林一砚想了想:“小树问大树,我如何才能成长为坚韧不拔为人遮风挡雨的树呢?大树说:等你不再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一颗参天大树。”
像小狗晃着毛绒绒的尾巴在她心尖一扫,带起怦怦跳动的心脏。甚至于,连那和他距离极近的右耳耳廓神经都在突突跳着。
时澄月哼了一声:“哄小孩呢你。”
“以前苗禾不开心的时候,我就是这么说的。”光从另一侧的车窗照进来,打在他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他头靠着枕垫,眼里漾满了笑意,说话时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点懒倦。
苗禾……
“可是苗禾真的是小孩。”时澄月说。
林一砚挑眉,不置可否。
时澄月突然语塞。
所以他也是真的在哄小孩。
咚咚——
心跳好像剧烈了些,像无端端经历过一场淅沥细雨。
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所以自己的心才会跳得如此猛烈吗?
时鸣磊觉得自己应该还没有死,他们两个凭什么可以做到旁若无人。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降下车窗。
车开的偏快,一缕凉风溜进来,吹得林一砚头发些许凌乱。他抬手随意抓了抓头发,柔软蓬松的发梢和明晰匀称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没错!一定是发型的缘故。
时澄月猝不及防地抬手,捏起他额前的头发往后抓,额头饱满,剑眉星目,眼底带着细碎的光。
为什么有刘海没刘海都这么帅?
林一砚疑惑:“怎么了?”
“就——”时澄月咽了下口水,“我看你天庭饱满,看着是个有福之人。”
林一砚不住发笑:“我谢谢你。”
那个“你”字因为笑意刻意拖长上扬,笑声清浅勾人。他眼睛弯着,于是那一刻,时澄月好像进入了他漂亮的眼睛里,又在睫毛翕动间门被他藏起来。
时鸣磊面无表情地把车窗升上。
完……蛋……了……
·
时鸣磊先送了林一砚回家,林一砚刚下车,门口传来一阵犬吠。
对上时澄月疑惑的眼神,林一砚解释:“我家狗。”
白白胖胖的萨摩耶四肢混乱地跑出来,吐着舌头哈着气在林一砚身边转来转去。
林一砚抬手薅薅它的头:“坨宝,乖。”
时澄月车窗半降,探头去看坨宝,坨宝一看见新面孔,两只山竹似的小爪子扑到窗沿上,屁股和尾巴扭得欢乐。
“坨宝?为什么叫坨宝?”
问到这个,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嘴角微弯:“它小时候长得很土,所以我习惯叫它坨宝。”
坨宝在一旁中气十足的叫了一声。
林一砚低头看它:“没在说你。”
时澄月也笑:“你怎么还骗人?”
“骗狗不算骗人吧。”
时澄月哦了声,心里却不住地想,砚宝。
砚宝,好像也很好听。
林一砚抬手,时澄月下意识一缩脑袋,然后看着他的手在空中迟疑一瞬,自然地拨了拨坨宝的耳朵,声音轻似带哄:“姐姐要回家了,坨宝,下来。”
她仰头望着站在车外的林一砚,是错觉吗,那一瞬间门,她还以为林一砚要摸自己的头。
林一砚看她:“时澄月,新年快乐。”
时澄月:“你也是。”
林一砚又看向时鸣磊的视线,微颔首:“叔叔新年快乐,再见。”
时鸣磊也点头:“新年快乐,再见。”
车掉了个头,时澄月突然又降下车窗。
远处,坨宝还是伸着舌头去舔林一砚的手,整个身子扑在林一砚怀里,扭动小屁股。即使隔着越来越远的距离,她仿佛都能看见林一砚想拒绝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单肩背着包,轻而易举地抱起萨摩耶。
“服了,小时候就不该抱你,都让你养成习惯了。”少年清透声音顺风掠过她耳畔,带着浓重的少年气,语气里满含懊悔,“早知道养柯基了。”
“别龇着大牙笑了,时澄月你再把头探出去点,你爹就要被扣分了。”时鸣磊提醒。
时澄月敛起笑,轻哼一声,小声嘟囔:“真夸张。”
车慢慢地往青山苑的方向开。
也是此刻,时澄月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勾着小弧度的笑。
“同学?”时鸣磊漫不经心地问。
时澄月咬着吸管:“也不算吧。”
林一砚在十二班,她在四班,如果他们是同学的话,那她得有几百个同学了。
“不算同学,那是什么?”
时澄月听出来了,时鸣磊这句话里那点昭然若揭的下套意味有点重。
她转头往外看,冬天里,五点的晚霞绚烂,氲红了一大片天。她第一次见到林一砚的那天,是一个暴雨天,可暴雨来临前的晚霞,一如今天一般灿烂而声势浩大。
“哑巴了?”时鸣磊问。
时澄月回神,冲她爸做了个鬼脸:“我不告诉你。”
不告诉你。
因为他是一个,对时澄月而言有点特别的人。
至于有多特别,特别到什么地步,原谅时澄月,她现在也无法准确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