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他想要得到她。完完整整……(第2页)

    这对他来说真的好残忍。
 

    他没有豁出去的勇气。
 

    该怎么克服自己呢他自以为的成真美梦,不过一场四月天里没有归期的空欢喜。
 

    “时澄月。”
 

    “嗯”她歪歪脑袋神情认真,漂亮的眼珠像一泊清澈湖水,勾人晕眩,“怎么了”
 

    “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和刚刚叫她的名字不同,这问句音量低沉,语气带了点难以捉摸的味道。
 

    好没头没尾的一个问题。
 

    时澄月点头“开心啊。”
 

    这还用问吗难道她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他又问“那你觉得是现在开心还是以前开心”
 

    他今天真是奇奇怪怪的。
 

    可要真说起来,其实没什么差别。
 

    时澄月想了想“差不多,都很开心。”
 

    “哦。”
 

    一个哦字之后,林一砚就没再说话了。
 

    “哎呀,你要在这里待多久”时澄月忍不住了,有些不耐烦,“都快六点了,可以回家吃饭了。”
 

    她起身走到林一砚边上,蹲在他旁边帮他拿抽屉里的书,一边拿一边问这本要不要带回去。
 

    林一砚垂眸看她,她小小一个蹲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真的很像一只猫。
 

    “那这套卷子要带回家吗”
 

    “”
 

    “问你呢。”
 

    没等到回答,时澄月仰头。
 

    他的唇角弯起一丝弧度,面色如往常般镇定自若。
 

    可是他说“时澄月,今天自己回家吧。”
 

    这个点的公交车站堪称完美,高三的学生们因为提早放学早已回家,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还没有到晚自习结束的时间点。
 

    风卷过悠长道路,公交车站空无一人。
 

    时澄月把书包背在胸前,帆布鞋点着地上的叶子。翠绿新叶已经顽强生长了出来,在枝头残留了一个季度的枯枝败叶悠悠晃晃落下。
 

    眼前是一片磨砂画质般春光溶溶的景象。可是时澄月无暇欣赏这大好春日美景,也无意追赶从她面前开过的通往家的公交车。
 

    因为现在在她心中,显然有一件事比回家更重要。
 

    林一砚这两天真的怪怪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如窥知到她忽略的那个角落,她猛然反应过来,是在林一砚问她考什么大学的时候。
 

    她忽略了那时林一砚眼里转瞬而过的失落感。
 

    哦,原来她这优秀的男朋友这么没有安全感啊。
 

    正想着,面前的落叶在低空中肆意翻飞。
 

    又一辆公交车开来,带起一阵飞扬尘土。
 

    林一砚觉得很神奇,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拥有可以在攒动人群中一眼认出时澄月的本领。
 

    而她从来不记得,不记得拍毕业照时站在她身后的他,不记得吃饭时坐在斜对角的他,不记得打水时总能碰见的他,不记得那个每每和她擦肩而过的隔壁班男生。
 

    身边的朋友,向他表达喜欢的女孩,总会说他长得好看,好看到令人驻足的地步。
 

    他觉得有点好笑。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察觉到时澄月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呢。
 

    暗恋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与满载而归的博弈,只不过沦为前者的几率更大些。
 

    它妙就妙在这暗字。
 

    时澄月于他而言,是他一个人的夜里,让坚硬的心化为柔软的水的存在。是他好好长大又略显碌碌的苦劳读书时光里,名为生动又鲜艳的存在。他不觉得默默无言与她擦肩而过时苦涩,也不觉得看她和旁人欣悦交谈时心酸。因为他走出的第一步就注定他没有勇气将喜欢说出口。
 

    有的时候会想,不如就让暗恋彻底成为暗恋好了。
 

    人终会因年少不得之物而困其一生。
 

    但他是荒唐的异类,愿意遭受这似蜜似毒的困。
 

    可是这个念头不过几天又消失了。
 

    她频繁出现在他梦里,让他难受,让他心揪,让他眼里酸胀。每一场梦境的相似点不过是梦醒时分,额间脖颈后背无一不渗出热汗,然后慢慢冷却。
 

    汗会慢慢冷却,心却因为那一个名字而跳动地更加炙热。
 

    少年春梦,倏然醒来。
 

    她什么也没做,可她成为了他的茧紧紧缚住他,成为了他胸口的朱砂痣让他心里再难忘记她。
 

    她教会他心生,教会他浓烈的占有欲。
 

    那朵如被不期而至的风雪浸透欺凌的花,成功拉他入年少心动的泥泞。
 

    高中再遇之后的女孩,脸还是那柔软的脸,却已经褪去了孩子般的青涩懵懂,出落如清水浇灌后正欲待放的绮丽花朵。
 

    大课间后,人潮拥挤地往楼梯口走,她偶尔会觉得南楼楼梯太挤了,朝北楼走。拥挤的楼梯间,谁和谁都是亲密关系。
 

    正慢慢长开长大的青涩骨骼在薄薄校服下含苞欲待。
 

    高一刚上学的时候她悄悄染了棕色的发,偶尔他们会并排走,夏风吹起她的发,轻描淡写地掠过他的手臂,就像被暖阳晒到融化的蜜糖从肌肤表层的毛孔丝丝扣扣渗入他心间。
 

    她随意投过来的一眼,都能让人心中平静结冻的薄冰倏然破裂,平静波澜下,有什么东西正蓄势待发。
 

    只是无意地看着她,他心里的欢愉就要和灿烂的烟花一起爆裂绽放在漆黑深夜里,粲粲银河都要为此翻天覆地倒转。
 

    他觉得他有的时候真的很不正常,像游走在发疯边缘。走神的时候会在草稿纸上写她的名字,却又不敢正大光明地将那三个字写出,于是他只敢一次又一次地写“scy”。
 

    田鑫泽不经意看见的时候会问他这是什么
 

    他庆幸自己的反应能力,说s是方差,c是任意常数,y是变量。
 

    田鑫泽纳闷寻思没这公式啊。
 

    他镇定自若地点点头,的确没这公式,所以他准备自己造一个。
 

    发疯到临界点,几乎要令人丧失理智。月亮升到最高处,在寂静的窗台洒下一片银白清辉。
 

    夜深人静,他无数遍辗转反侧,心里想她的名字,低声叫她的名字。
 

    他一次一次地反问自己,这是单纯的情窦初开知慕少艾吗
 

    不是。
 

    他想得到她,也想要被她占取。
 

    完完整整。
 

    有人说人生遗憾才完美。
 

    可他情愿拥有不完美的人生,也不希望时澄月这三个字成为他的少时遗憾。
 

    随着身体的蓬勃发展而愈演愈强。
 

    他改主意了。
 

    既然配不上她,那就努力配上她。
 

    她说她不在意第二名的名字。时澄月不知道,她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让他耗费了多大的努力,每个日日夜夜,他看着那些令他头疼脑热的复杂题目,背着堪称天书的文言古词。
 

    他觉得好痛苦。
 

    可是他真的很想做第一,做一定能入她耳的第一。
 

    他很俗,所以他渴望他们的初遇浪漫些。
 

    他送给时澄月礼物,只想祝她生日快乐,祝她在她最喜欢的冬天能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