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林一砚视角 她终于看见我了。真好。……(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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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x年6月8日,又一届高考落下帷幕。
 

    我向辅导员请了两天的假,6月7日回的江城。8号中午,我妈在厨房和阿姨研究健身餐,我问她家里车库里那辆宾利欧陆能借我开一下吗
 

    我妈让我死远一点。
 

    所以我选择死远一点做公交车。
 

    等了两班车才等到不怎么挤的公交。
 

    那天的江城道路实在拥堵,下了跨海大桥这车就半分钟挪一点,挪得我心塞。于是我在学院路的前一站下了车。
 

    公交车站旁有个老奶奶在卖花,我的步子被吸引住。
 

    郁金香25一把,洋牡丹13一把,康乃馨5块,还有洋桔梗、马蹄莲我哪懂什么花语,只能用自己贫瘠的审美这要一束,那要一支,最后拼凑成整整一大把,抱在怀里的时候几乎都要看不清前方的视线。
 

    奶奶问我是不是买了花去约会的。
 

    我摇头说不是,我女朋友还在高考。
 

    旁边有一对夫妻带着孩子也在买花,闻言朝我投来诧异的一眼。
 

    奶奶笑着把花递给我,我看了眼时间,不太妙,我要迟到了。
 

    一路飞奔到学校门口,那里围着条警戒线,有学生陆陆续续地出来。恍惚间,我以为回到了一年前的盛夏,那时的朝霞一如今天灿烂绚丽。
 

    我终于看见时澄月了,她的书包随意地甩在肩膀上,像个小麻雀一样朝她爸妈跑去。
 

    我心里陡然陷入一阵无法言说的微妙情绪。顾秀琦女士自然知道时澄月的存在,那她的父母呢,她是否有将我
 

    算了,能见她一面就行。
 

    我看她扑进她妈妈的怀抱,不知道说着些什么,我想了想准备转身离开。却在要转身的一瞬,瞧见她手朝后方指了指,把书包干脆利落地甩进她爸怀里,转身。
 

    风吹过她的身侧,有小孩在一旁玩着泡泡机,一个一个五彩斑斓的泡泡在闷热的空气中悠悠向上飘,又落在她发间,唰一下破开成丝丝水花。
 

    她的皮肤在阳光照耀下,就像一团软绵绵的奶油蛋糕,脸颊微微透着红。
 

    她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大步向我跑来。沿途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指引着上帝撒下浪漫颜料,于是我的眼前,缤纷绚烂一片。
 

    我下意识张开双臂,她毫不犹豫地扑进我怀里,脑袋在我起伏不定的胸膛上胡乱蹭着。
 

    “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看见你帅的太明显啦林一砚”她大声说,语气里都是雀跃。
 

    旁边的人忍不住笑。
 

    我的脸有些红。
 

    3
 

    她考上了北理工人文学院社工专业,学校就在我附近。
 

    这个学校挺好的,如果男生可以少一点的话。
 

    大动会,她说会来我们学校看我,给我送水。于是我毅然决然地报了三千。
 

    她站在终点线旁,拧开矿泉水瓶盖,递到我嘴边,和我说“你看,这次我看到你啦,而且我只看到了你哦”
 

    刚跑完三千,肺里像爆炸,气息不稳。我撑在她肩膀上,她身上好香,是我喜欢的熟透的石榴和橘子混合之下的味道,香香甜甜又清透。
 

    我有点钻牛角尖“其实高二那年就可以给我送水了。”
 

    她想了想,语气略带点遗憾“那怎么办,你女朋友不会什么时光倒流,没办法回去了。以后我多抱抱你,行不行”
 

    她是在哄小朋友吗但我好喜欢。
 

    我说我想实现她所有愿望,她说她也是。
 

    那天我没回宿舍。
 

    我订了两间房,走之前,她拉住我的手。那天的她穿了件鹅黄色的小吊带,外面披着白色的薄款针织衫。
 

    因为扎着丸子头,所以头发无法充当她通红脸颊的遮盖物。她问我你想摸摸它吗
 

    她是不是以为我是什么恪守戒律清规的光头和尚
 

    这是什么值得问的问题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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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读大一的那年寒假,我妈说今年不在江城过年了。所以我想带她来见我家人的计划在她读大二那年才得以实现。
 

    因为过年要陪家人,所以她提前半个月来我家小住了几天。
 

    当时苗禾正值期末考试临近阶段,她在楼上陪时澄月搭了会儿乐高就下楼了。于是陪她搭乐高的任务终于光荣地落在了我身上。
 

    搭到一半她没了兴致,恰巧她的快递到了。她蹬蹬蹬跑下来,又蹬蹬蹬跑上来,顺手拿过剪刀,跪坐在我身边拆快递。
 

    有一缕头发从耳畔掉落,在我正抬起搭乐高的手臂上颠簸。
 

    坨宝在一旁打转来打转去,偶尔撞得我书桌上的本子掉在地上。
 

    “啊我的指甲油到啦”她欣喜地叫唤了一声,白皙手指捏着那两瓶指甲油,自顾自嘀咕,“实物看起来比买家秀要亮哎。”
 

    我侧头,看着她的侧脸。
 

    那一刻,我真想和她有个家。
 

    把快递盒扔了后,她坐在床边,下巴支在膝盖上涂脚指甲油,涂了一会儿觉得好累,让我帮她涂。
 

    这有什么难的
 

    不过很快,我就否定了我这个想法。因为坨宝把小脑袋耷拉在我肩膀上,好奇地看着我,我嫌它烦,耸了一下肩膀。所以它跳上床,伸出舌头舔时澄月的脸,万恶的爪子搭在她的胸口。
 

    一人一狗玩起来的时候乐得起劲,她原本踩在我膝盖上的脚在乱动间往下滑了几公分,软软的脚掌踩上了我。
 

    忍无可忍。
 

    我拎着坨宝的后脖子把它提起来,它挣扎无果,不高兴地唔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