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番外一 看看鸡。(第2页)

 

    想到这里,时澄月特别想和那女生说,自己的男朋友不会是这样的人。但是这话说出来未免显得她情商太低了。于是她郑重其事地点头“嗯嗯”
 

    别人是别人,林一砚是林一砚。
 

    她男朋友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高考考场依然安排在江理实验。
 

    写下最后一门考试的答案时,距离交卷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时澄月看着窗外的晚霞,霞光灿烂,照得她眼睛微眯了一下。
 

    那一天的晚霞,真是漂亮。
 

    她出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林一砚,依然是熟悉的黑色短袖黑色运动裤,抱着一大簇花。
 

    暗调的黑和明媚的艳色,衬得他整个人朝气蓬勃,成为人群中最突出的那一个。
 

    时澄月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朝李淑然和时鸣磊跑去。
 

    她附在李淑然耳边“妈妈,我男朋友来找我啦,晚上就不跟你们去吃饭了。”
 

    时鸣磊在旁边听得一脸发黑“你不去,那我们干嘛去”
 

    时澄阳仰头看着他爸,拉住他爸的衣袖,小声提醒“爸,其实你的儿子也要吃饭的。”
 

    时鸣磊没搭理。
 

    时至今日,时鸣磊也终于明白了,那句“和林一砚不再是朋友”的意思。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此刻万分痛恨文科生的文字游戏。
 

    在痛恨的眼神中,他看着他亲爱的小棉袄干脆利落地把书包甩到他怀里,然后毫不犹疑地朝林一砚跑去。
 

    她一把扑进林一砚怀里,脑袋扬起,亲了亲他的下巴“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看见你帅的太明显啦林一砚”
 

    时鸣磊把书包丢给时澄阳,捂着胸口,一瞬心痛。
 

    李淑然嫌弃看他一眼“行了,别皱眉了,你女儿看不见你这张脸。”她想了想,又残忍补充,“不过你应该也知道,她看见了也不会心疼的。”
 

    的确,时澄月现在沉浸在拥有林一砚的世界里。
 

    时隔这么久,又抱到了她男朋友。
 

    她男朋友怎么还是这么香
 

    她踮脚,鼻尖点过林一砚的脖颈,嗅了嗅“你好香哦。”
 

    林一砚也低头嗅了嗅自己“我怎么闻不出来。”
 

    “你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的。”
 

    “哦。”他眨眨眼,俯身,鼻子蹭着她的脸颊,“那我闻闻你的。”
 

    “色狼大色狼”她灵活脱身,刚走几步又走回来,抢过他怀里的花,“这花是我的。”
 

    林一砚快步跟上她的步伐,声音低低的“我也是你的。”
 

    时澄月脸一红,手肘抵住他胸口“我知道,这还要你说”
 

    两个人沿着学院路的林荫道走,路上有老爷爷在卖糖葫芦,两三个小学生站在糖葫芦摊边上,费劲巴拉地凑钱。
 

    时澄月这下是彻底走不动道了,她拽拽林一砚的袖口“有一个小朋友也想吃。”
 

    林一砚“小朋友想吃几串”
 

    时澄月雀跃,伸出两只手指“小朋友想吃两串”
 

    “好。”
 

    三个小学生面无表情地齐齐回头看他俩,然后拿着糖葫芦走开。
 

    走远了似乎都能听见三人的交谈声。
 

    “你们觉不觉得那两个人好幼稚。”
 

    另外两个点头如捣蒜“觉得觉得一点儿也不成熟”
 

    被说幼稚的时澄月浑不在意,一手拿一串糖葫芦,自己吃一颗,又往林一砚嘴里喂一颗,刚塞进一颗又忙不迭地往他嘴里再塞一颗。
 

    “等、等一下。”林一砚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
 

    时澄月抬手掐他的脸,猝不及防地落入他眼底。
 

    彼时吹过身畔的风拱得他衣摆鼓起飞扬。他反手也轻掐她软软的脸,两两相望间,时澄月清晰地感觉到林一砚的眼神变化。
 

    那两颗糖葫芦已经被他咽下去。
 

    所以他一手抚上她后脑勺,牢牢抑制住她准备逃脱的想法,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视线落到她粉嫩唇畔,又上移到眉眼。
 

    时澄月下意识舔了舔嘴巴。
 

    这个动作无异于盛情邀请。
 

    所以林一砚没有犹豫地低头。
 

    时澄月清晰地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呼吸,和心跳齐齐落入她耳畔。
 

    蜻蜓点水的一吻后,他让她张嘴。她自然乖乖听话,于是下一刻,她的嘴里拥有了糖葫芦的味道。酸涩的山楂,清新的草莓,有着茉莉香味的葡萄,还有甜腻的糖浆,一起充斥着她的口腔。
 

    那簇色彩交叠的鲜花准确无误地遮住两人的脸。
 

    有花瓣颤动着抖落,被风一吹又飘得更远了些。
 

    他们像幽深池塘里两株缠绵的共生植物,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因为身高的缘故,时澄月只能被迫踮脚抬头。
 

    舌根、后颈、脊背、脚尖,都尽显酸麻。
 

    她眼角泛出生理性泪花,有些不高兴地嘤咛一声,于是后颈的力道骤然松开。
 

    他急促迫切地呼吸着,双手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颊,脑袋抵着她的脑袋,鼻尖擦过她的鼻尖,唇里的清甜果香在不足三厘米的距离间缠绵又交换,交换后继续缠绵。
 

    她有些埋怨地看着他,空闲着的手毫无力度地推了他一下,又被他猛然攥住。
 

    他呼吸急促,压低声音又可怜巴巴问她“不行吗”
 

    这才多久,就要停止吗
 

    时澄月咂了咂嘴“这糖葫芦好像有点甜,我牙好疼。”她张开嘴巴,啊了一声,“医学生快帮我看看是不是长蛀牙了”
 

    嘴巴张得还不够大,远远不够。
 

    林一砚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一张仔仔细细擦了下手指,而后捏着她的嘴角,微微低头,小拇指顶着她的下巴,稍稍用力,就能让她毫无保留地抬头。
 

    他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只需大拇指和两根手指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捏住她的脸,于是食指得以伸进她嘴里,指腹沿着那一排牙齿慢慢挪。
 

    手指探到最里面那颗才停下。
 

    还处于浅龋阶段。
 

    “有一颗,在最里面。”他轻声说。
 

    明明是她主动张开嘴巴让他进来的,可是他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自然。
 

    “是吗”手还未脱离她的口腔,时澄月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她拍拍林一砚的手臂。
 

    从她口腔里退出时,时澄月抬起两手,左右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长时间地撑开口腔,好酸。
 

    时澄月盯着他看,又下意识咬了口糖葫芦。
 

    那颗蛀牙在左侧,糖浆在口腔温度下融化后淌过龋齿表面,连带着牙神经都有些突突跳。所以她舌头转了一下,把糖葫芦挤到右侧。长时间触碰右侧口腔,柔软的口腔壁内一阵酸涩,她甚至被酸到闭上了眼睛。
 

    “这颗也太酸了。”时澄月抱怨。
 

    林一砚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手指,帮她拿过另一串“还吃待会儿右边也蛀掉了怎么办”
 

    时澄月说“那就让它蛀着吧,不疼就没事。”
 

    林一砚侧着脸,垂眸看她,语气里带恐吓“给你敲掉。”
 

    “好凶哦”时澄月耸耸鼻子,“你以后给小朋友拔牙肯定要把人吓哭了。”
 

    “我不一定是给人拔牙的那个。”
 

    “那你是什么”
 

    林一砚想了想“给医生递钳子的。”
 

    临了,他补充,“如果来拔牙的是你,我就递老虎钳。”
 

    时澄月哼哼唧唧一声,不轻不重地捶他肩膀,他即刻捂着胸口叫着疼。
 

    恍惚间,时澄月回到了那年初春三月,他不知道说了什么惹恼到她。她也是给了他一拳,他捂着胸口连声说好痛。
 

    过了这么这么久,他怎么还是来这一招。
 

    时澄月稍稍落后于他一步,糖葫芦外层裹着的糖浆在她口腔里慢慢融化,一点一点渗进心尖。她又咬下一颗,手拽着林一砚的衣角。
 

    然后突然一个猛冲,跳上他肩膀,左手手臂紧紧搂住林一砚的脖子,像小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
 

    在他耳边雀跃地叫着“时澄月好累啊时澄月要累死了,需要一个大帅哥背着走。”
 

    林一砚原本松弛的肩颈线条又下意识紧绷,他牢牢抓住她的腿弯“这糖葫芦签子差点戳瞎你男朋友。”
 

    时澄月低头,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重重的吻,甜腻黏稠的触感留存他一脸“对不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