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战与人心博弈·下
方哲亮请柬二维码，其中一人用扫描枪确认后，微微点头，让开了通路。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极尽奢华的大厅，灯光柔和，衣香鬓影，穿着高雅礼服的男女端着香槟低声谈笑。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雪茄、香水和陈年威士忌的味道。
墙壁上挂着不少堪称博物馆级别的艺术品真迹。
一切都彰显着这里主人的财富、权势和品味。
方哲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没有看到吴振宇的身影。
他并不急躁，从侍者托盘里取过一杯香槟，假装欣赏着墙上一幅油画，
耳朵却如同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周围零碎的对话片段，
大多是关于艺术品投资和市场趋势的讨论，暂时没有听到关于《地狱变》或吴振宇的信息。
几分钟后，一位穿着中式长衫、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走到他面前，微微躬身：
“请问是方先生吗？吴先生正在内室欣赏几件刚刚送到的珍品，特意吩咐我，如果您到了，务必请您过去一同品鉴。”
鱼饵奏效了！方哲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哦？吴先生太客气了。荣幸之至。”
管家做出邀请的手势，引着方哲穿过大厅侧面的拱门，
走过一条铺着厚地毯的安静走廊，来到一扇厚重的红木双开门前。
门口同样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保镖。管家轻轻叩门，然后推开门。
这是一间比外面大厅更私密、也更显格调的书房。
西壁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摆满了精装古籍。
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檀香的混合气息。吴振宇果然在这里。
他背对着门口，正站在一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前，
就着案头一盏绿色灯罩的古董台灯，专注地看着摊开的一卷古画。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
正如赵子轩描述的那样，西十多岁年纪，戴着金丝眼镜，面容白皙，气质斯文，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但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却锐利得像冰冷的探针，瞬间将方哲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那笑意并未深入眼底。
“方先生？幸会幸会。”吴振宇笑着迎上来，伸出手，声音温和悦耳，
“早就听闻方先生对明画颇有心得，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x\4/0\0?t!x·t*.?c`o,m′”他的握手有力而干燥。
“吴先生过奖了，晚辈只是略知皮毛，还要向您这样的大家多请教。”方哲谦逊地笑着，握手即分，目光自然地落在那幅古画上，
“这是…沈周的《庐山高》？看笔墨气韵，像是早年的精摹本？”
吴振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意更浓：“方先生好眼力！正是！
虽非石田翁亲笔，但此摹者功力极深，几可乱真啊。”他顺势将话题引向方哲最擅长的领域，进行着试探性的交锋。
两人就着这幅画闲聊了几句，言语间机锋暗藏。
方哲表现得学识渊博又不失分寸，偶尔抛出一点顾同舟笔记里关于明代纸张和颜料特点的冷门知识，引得吴振宇眼中异彩连连，戒心似乎在一点点降低。
finally，吴振宇像是无意间提起，叹了口气：“可惜啊，如今真正的顶尖技艺失传太多。就比如那幅《地狱变》，
据说用了早己失传的‘天工阁’秘术，层层叠彩，玄机暗藏。我遍寻海内外，想找个能窥其门径的人，都难如登天啊。”
来了！方哲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野心的好奇：“‘天工阁’？晚辈倒是偶然听一位隐世的老师傅提起过几句，
说什么‘水火相济，骨肉分离’…听起来玄之又玄，也不知是真是假。”
“水火相济，骨肉分离！”吴振宇猛地向前一步，镜片后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极度贪婪和炽热的光芒，呼吸都急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