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截面(第2页)

 她问：“你在看什么？”

 “咖啡机，原来就是这么大声音吗？”见她点头，他扬起眉毛，前些日子似冰雪做的人，今日却格外生动，他接着问，“好旧的东西，为什么不换？”

 “这是小荷的，她喜欢喝咖啡，说是提神。”

 说到小荷，脸上才浮出淡淡笑意。¨5′0′2_t¨x^t\.,c\o·m/

 顾寒声问：“那你呢？”

 “我不喜欢喝咖啡。”

 咖啡太苦了。

 她从前总是学着大人尝些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东西，茶道也好，书法也好，郑太太尤其喜欢她摆弄花艺，说那样白瓷似的美人，侍弄花草，像画里出来的仙女。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想问这个，静放着的手握着触感微凉的手柄，她有些戒备，收回目光，把咖啡机启动了。折腾来折腾去的，想必萃取不出什么好咖啡，好在也不是她喝。

 但挺久没弄咖啡机了，她手上动作有些忙乱，顾寒声瞧着她，目光柔和。

 他每一次见到她都好像很忙，忙着相亲，应付争端，忙着赚钱，民宿盯着装修，她不是不染烟火的蝴蝶，是被生活抽得团团转的陀螺。

 “那你自己喜欢什么？”

 她停了一下。

 “民宿。”

 “别的呢？”

 她似乎认真地想了想，手上的动作略微停顿一下：“没有了。”

 “人怎么会像你这样乏味？那么，总该有讨厌的东西吧？”

 她笑笑，不再就这话题深谈下去。“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郑宝悦喜欢的东西，她都不喜欢。

 江州，郑家，大提琴，咖啡……顾寒声。她什么也没有说。

 咖啡好了，油脂丰富，香气也还算浓郁，李善仪只会看这些粗浅的表面，没认出豆子跟谢小荷买的有什么不同。

 她把咖啡杯往他面前一放，急着去盯隔壁的装修进程了。

 顾寒声看她走出去，也靠着椅背，朝门外看，她出了门，在他面前压下的声音就大了一些，喊：“吴师傅！”一个工人走过来，手里指着那边门：“你何必要做局部测试呢，大家都是老伙计了，几十年的功夫，下手有数的呀！”

 她走过去，身影消失在院子里了，声音还听得见：“我就是相信你们才找你们来呢，你看，实在是我成本有限，先测试再全屋，到时候效果好，又不用改动，大家都省心省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