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座林译喜欢风箱果的乐天

第147章 证明

 闫森将烟头狠狠碾在壁上,火星溅落在孟烦了脚边:“把你爹骂破天也没用!知道东洋人把咱们父老分作几等吗?”

 他伸出三根手指,“头等是东洋人,二等是高丽人,三等才是咱们这些国人——连吃口白米饭都算经济犯罪!”

 孟烦了佝偻的背脊突然僵住。他想起父亲珍藏的善本,想起书房里常被擦拭的《边界层理论说明》——那位清高的老举人,曾坚信西洋工业能救国,如今却在为半袋面粉向鬼子鞠躬。这一生的骄傲,终究抵不过苟且偷生的实在。

 他怕了。他看见刺刀尖上挑着的婴儿襁褓,看见维持会门口村民围着鬼子的马匹——那是良民才能享受的权利,在马粪堆里挑拣粮食。

 更深的记忆突然撕裂夜幕:被铁链锁在厢房的女人,是村长家的儿媳。鬼子用两声枪响昭示,对帝国的忠诚不可有一丝犹豫。女子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弯曲,像个被孩子玩坏的布偶。当初他接任维持会长时,那具活死人的眼珠,还曾转动过一下。

 “凭啥逼老人当英雄?”闫森猛地扳过他颤抖的肩膀,钢钳般的手指几乎要嵌进肉里,“是我们没守住啊!是我们把亲人抛下了!他在北平时你守住了吗?仗打成这副鬼样子,我们没资格骂任何人!有种你就带着部队打出个模样来,帮咱们林师挣个虎贲的名头回来!”

 孟烦了猛地抬头,眼底血丝如蛛网般密布:“给我一个营!我知道你有权调动。我要让老爹看看,他儿子是抗日的战士,不是他眼里那种没用的子孙!”

 闫森沉默着走出牢房,沉声道:“一切行动听指挥。没有任务,谁能擅自调动部队?我能——但我不能这么做。我若动了,就是给阿译难堪。你知道现在军中都怎么议论的吗?有些事,哪怕是对的,也做不得!”

 孟烦了何尝听不懂他话里的重量。这就是军队的无奈,更是赤裸的现实。回想当初出国作战,若调度能再早一些,战局本可以有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