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座林译喜欢风箱果的乐天

第177章 忠烈祠祭奠(第2页)

 他们并肩走着,从一个人说到另一个人,话头捡起又放下。风吹过街道扬起细尘,迷龙抬手抹了把脸,孟烦了则将手插进兜里,握紧了那块火腿。

 日光渐亮,照见两张染了风霜的脸,他们说着变与不变,就像在说这片土地,像说每一个挣扎着想活出人样的溃兵。

 远处的那片山坡上,郝兽医颤巍巍地为每一个瓷罐贴上名字。他一边贴,一边对身旁的孙子低声絮叨:“他们都是英雄,你爸爸也是英雄。等仗打赢了,你就不用做英雄嘞。”

 他望向远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风吹散了,“你可以回家种地,老家的小米……最养人哪。”

 蛇屁股在一旁指挥人炖猪肉,锅里白气腾起,却冲不散凝重的空气。“明日人多嘞,肉不够的啦~~”他声音低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语,“多放点萝卜吧……多放点。”

 一群妇女默默地坐在一旁叠黄纸,麻布铺开了一片灰白。她们偶尔抬头望向不远处新搭的台子。

 那上面只孤零零地挂着一块白布,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没有人说话,只有纸张摩擦的簌簌声。

 董刀和要麻,羊蛋子认识的人里仅存的同乡,正一锹一锹地挖着坑。泥土落下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

 他们要为那个相熟的胆小鬼,立一个没有遗体的衣冠冢。铁锹起落间,两人始终没有抬头,仿佛只要不看对方的脸,就能忍住不让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淌下来。

 第二天中午,一切已然就绪。人们肃穆地立于一侧,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闫森主持仪式,他声音沉痛,悼念逝去的战士,试图挤出几分鼓舞士气的话,最后却只是哑着嗓子请林译上台说几句。 林译抬手抹了抹眼角,才缓缓步上台。他望着台下那一张张沾满尘土与泪痕的脸,停顿了很久才开口:“闫参谋长说,忠烈祠是纪念英雄的地方。但我觉得不对。这违背了我的初衷。”

 他转过身,望向那座新立的祠堂,声音微微发颤:“我从来……没有把士兵的死,看作英勇的牺牲。他们不是英雄。他们只是一群想回家的人。我是上海人,我没有家了。他是东北人,他没有家了。还有很多很多人,他们的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