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断尾求生(第3页)

 阿宁的队伍，出发时七个人，现在，只剩下了西个。她的脸上、身上，溅满了同伴的血和沼泽的泥，眼神空洞地看着那片己经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 

 没有人去安慰她，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咳……咳……”胖子吐出嘴里的泥水，脸色发白地看着阿宁，“你这女人……真是个狼人，对自己人都下得去手。” 

 阿宁缓缓转过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胖子。 

 “如果我不切断绳子，”她的声音沙哑而冰冷，“现在，你己经是一堆被啃干净的骨头了。” 

 胖子被她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她救了我们所有人。” 

 苏沐晴的声音响起。她走到阿宁面前，递过去一壶清水。 

 阿宁看了她一眼，接了过来，没有说谢谢，只是沉默地冲洗着脸上的污秽。 

 “刚才，我只是在执行你的命令。”阿宁忽然开口，她看着苏沐晴，眼神里是一种全新的、平等的审视，“换做是你，你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苏沐晴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会。” 

 两个女人之间，没有同情，没有安慰，却在这一刻，达成了一种超越了信任的、基于绝对理性的默契。 

 吴邪看着她们，心头一阵发冷。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种冷酷的生存法则。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正是这种冷酷，才让他们活了下来。 

 这种矛盾感，让他的信仰，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都起来。” 

 苏沐晴的声音，将所有人从复杂的情绪中拉回现实。 

 “这里不是安全区。清点损失，整理装备，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和牺牲，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只有站在她身旁的张起灵，能看到她那只紧握着罗盘、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颤抖的手。 

 他默默地走上前，从她手中拿过罗盘，然后，用自己那只温暖干燥的手，轻轻地、不容置疑地包裹住了她冰冷的手指。 

 苏沐晴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抬起头，对上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言语，却有着最沉稳的安抚。 

 他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