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不满意可以走
晚餐制作时，苏瑾和季临第一时间就挤进了厨房，颇有“大展拳脚”的架势。
而被三人一致“婉拒”在外的林柚，只能坐在外面听着厨房里传来的锅铲碰撞的 声音，以及越来越频繁的争执声。
“季临，那是盐罐！你往煎锅里撒什么？”
“老陆，水是不是该加了啊？我看它快干了！”
“苏瑾，你这配菜切这么大是打算直接当主菜吃吗？”
“火太大了！要糊了！”
事实证明，这两位大少爷的破坏力远超建设力，他们不仅没能成为陆沉的助力，反而成功地将料理台变成了小型灾难现场。
案板上一片狼藉，锅底似乎还残留着可疑的焦黑痕迹。
最终，陆沉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你们两个...都出去，别添乱。”
苏瑾和季临才带着点悻悻然和掩饰不住的手足无措，离开了厨房。
这顿迟来的晚餐，最终还是依靠陆沉独自一人在一片狼藉中收拾残局并完成了。
餐桌上，四份热气腾腾的牛排意面终于摆好。
陆沉端着自己那份坐下，神色平静地用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修长的手指，目光扫过对面坐着的两人。
“今天已经时间不早了，加上之前某些人‘帮忙’浪费的食材...”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所以就只做了点简单的主食，凑合着吃点吧。”
那两大袋被精心采购的食材，最终浓缩成了眼前这四盘风格迥异到极点的牛排意面。
林柚面前的那一份，显然是与众不同，意面被细致地卷成螺旋状，牛排切成了刚好入口的方块，顶部几颗饱满的虾仁甚至还被堆叠成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整盘食物宛如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陆沉自己那份则就没有花哨装饰，但看着也是干净利落。
然而，当视线移到苏瑾和季临的餐盘时，画风陡然急转直下。
两人盘子里的牛排像是被人泄愤般随意斩了几刀，意面则像被随意倾倒铺开，季临盘子的黑椒酱汁几乎淹没了每一根面条，而苏瑾的却没多少酱汁，大部分面条都保持着煮熟的淡黄色原貌。
季临抄起叉子，卷起一大坨浸在酱汁里的意面，他将其高举到眼前，对着顶灯煞有介事地端详着，嘴里发出夸张的“啧啧”声：“哎呀，不是我说，老陆...”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在林柚那份堪称米其林摆盘的意面和自己这盘宛如食堂黑暗料理的作品之间来回跳跃，眉毛挑得老高。
“兄弟我呢，也不是什么太挑食的人，就是纯粹从艺术鉴赏的角度问一句哈...”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叉子尖虚点着自己盘中的“抽象派大作”：“这摆盘上的差距...是不是稍微有点...嗯..过于‘写实主义’了？”
“你确定咱俩的厨师是同一个人？”
语气里充满了戏谑和明知故问。
苏瑾全程沉默，他低垂着眼帘，手中的餐刀和餐叉悬停在盘子上方，似乎在犹豫该从哪里下刀才能拯救这盘毫无美感的晚餐。
那盘东西的卖相，与其说是激发食欲，不如说更像是一种视觉上的“警告”。
陆沉对季临的调侃置若罔闻，他从容地用刀叉切下自己盘中一块大小适中的牛排，优雅地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咽下，这才抬眼扫过苏瑾和季临。
“这几盘晚餐都是同时制作的，如果对外形不满意...”
他朝玄关方向抬了抬下巴，“门在那边，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季临嘴角狠狠一抽，立刻把那坨举了半天的面条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大声嘟囔：“谁说不满意了？我季临是那种只看外表的人吗？”
边说边用力咀嚼着，腮帮子鼓起，努力做出一副“真香”的表情，只是眼神里的憋屈藏都藏不住。
苏瑾则绷着脸，不再试图“拯救”牛排的形状，直接用刀叉粗暴地将几块歪扭的肉和酱少的面条一起叉起，没什么表情地送入口中。
餐桌上陷入一种微妙的静默，林柚小口吃着自己那份色香味俱佳的晚餐，牛排鲜嫩多汁，意面软硬适中，不得不承认陆沉的厨艺确实可靠。
她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对面两人“受苦”的模样，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
陆沉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自然地伸手拿过她手边还没开封的果汁，拧开瓶盖，又无声地推回到她面前。
“啊...谢谢。”林柚连忙小声应道。
陆沉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弧度却是上扬了几分。
晚餐就这么进行着，几乎是苏瑾和季临放下刀叉的瞬间，陆沉也同步搁下了自己的餐具。
他拿起叠放整齐的餐巾，姿态优雅地轻轻按了按嘴角，目光落在季临身上，“好了。”
声音平稳，打破了餐后的沉寂：“季临，你先前不是说要跟我谈上次那个合作案的一些细节，那吃完了可以去书房了。”
正在灌水试图冲淡口中浓重酱味的季临猛地一呛，水差点直接喷出来，他狼狈地放下杯子，手背胡乱抹了下嘴，眼神瞬间开始不受控制地左右飘忽。
那所谓的“合作”根本就是他为了蹭上这顿饭临时编造的借口，合作的细节内容他都没怎么看过呢。
“咳...咳咳。”他假意咳得更厉害，用力拍着胸口，趁机组织语言：“哎呦，老陆，你看这...刚吃完饭。”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情“真挚”得有些浮夸，“这血液都集中到胃里搞消化了，大脑供氧不足啊，整个人晕乎乎的，实在是不宜讨论啊。”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咱们还是改天吧，等我沐浴焚香，养足精神，咱们找个良辰吉日再...”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陆沉已经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面前的餐盘，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抛出一句：“哦，不谈正事。”
他将刀叉叠放在空盘上，“那你们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