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烬途择孤心·孽海囚凰(第2页)

 他不再分辨敌我，不再记得守护，只剩下最原始的、毁灭一切的欲望！巨大的骨爪胡乱地挥舞着，恐怖的能量冲击波无差别地轰向四周崩塌的肉膜壁、砸落的巨石，甚至……扫向了近在咫尺的苏晚卿和远处艰难支撑的云翊！

 “疯子！”云翊惊怒交加，干瘪的身体狼狈地躲闪着昭霆狂暴的攻击。轮回镜碎片光芒急闪，勉强挡开几道能量余波，却让他本就油尽灯枯的状态更加雪上加霜。他死死盯着彻底失控的昭霆，又看向那两道即将因母巢彻底崩塌而开始缩小的岔路口，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焦急。

 计划彻底失控了！这把凶兵，在最后关头，竟因为自身的诅咒而彻底报废，甚至变成了最大的威胁！

 而苏晚卿，被昭霆这突如其来的、毫无征兆的彻底疯狂惊呆了。·3*4_k,a*n′s¨h+u!.￠c\o~m_

 那狂暴的能量飓风从她身边扫过，将地面撕裂，几乎将她掀飞！她怔怔地看着那个彻底失去最后一丝理智、化作纯粹毁灭怪物的身影，看着他疯狂攻击着一切，包括她所在的方向……

 一种冰冷的、彻骨的绝望，瞬间浇灭了她心中所有被九婴意志勾起的仇恨与贪婪的火焰。

 连他……也彻底失去了吗？

 这条唯一连接着她的、充满痛苦却也曾有过微弱温暖的纽带，也彻底断裂了吗？

 九婴的蛊惑低语仍在继续，却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冰墙，变得模糊而遥远。北漠的复仇，东海的答案，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世界仿佛只剩下那个疯狂毁灭的身影，以及她自己无边无际的孤寂和冰冷。

 走吧。离开这里。无论哪一条路，都好过在这里被埋葬，或者……死在他的疯狂之下。

 一个清晰的、冰冷的念头，如同最后的烛火，在她一片荒芜的识海中亮起。

 她缓缓地、艰难地站起身。左臂的异化触须无力地低垂，心口的血玉光芒黯淡，却异常稳定地散发着微光，护住了她最后的心脉。她的目光，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冷静地扫过那两道岔路口。

 北漠？仇敌之地，或许能更快地获得力量，但也意味着更深地卷入当年的阴谋漩涡，步步杀机。东海？未知绝境，可能藏有线索，但也可能只是九婴意志的又一个谎言，生机渺茫。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艰难躲闪、气息萎靡的云翊身上。

 这个心思难测、多次试图剥离她血玉、甚至刚刚还想趁乱下手的“盟友”。

 信任他？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是……

 独自一人闯入绝境，以她如今的状态，生还的几率又能有多少？

 电光石火间，无数的念头闪过。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疯狂破坏、渐渐远离出口方向的昭霆身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深极痛的黯然，随即化为彻底的决绝。

 她做出了选择。

 就在云翊再次险之又险地避过昭霆一记狂暴爪击，气息紊乱地落在一块相对稳定的坍塌巨石上，计算着是否要舍弃这两人独自冲向东海那条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