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古宅旧事》(第2页)

 箱子里没有绣花鞋。 

 只有一叠泛黄的日记,和一件绣着并蒂莲的红嫁衣。 

 日记的主人叫苏晚,是民国二十六年的女子。林墨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娟秀的小楷记录着少女心事,首到第七十三页,字迹突然变得潦草:“他娶了商会会长的女儿,嫁衣做好了,却等不到良人。^优·品\暁-税?蛧^ ′蕞!芯*漳_节^耕-歆^快`我把怨气绣进鸳鸯的眼睛里,若有来生,定要他血债血偿……” 

 “原来不是奶奶的声音……”林墨喃喃自语,指尖拂过嫁衣的领口,突然摸到一块凸起的硬物——是一枚铜制的同心锁,锁孔里插着半片钥匙。 

 就在这时,阁楼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手电筒的光束剧烈晃动,她看见墙角的阴影里,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正缓缓转过头来,长发遮住了脸,露出的一截脖颈上,赫然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 

 “把钥匙……还给我……”女人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尖锐刺耳。 

 林墨尖叫着推开木箱,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首到撞进张伯怀里才停下。 

 “阿墨!你怎么了?”张伯扶住她,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半片钥匙,脸色骤变,“你去阁楼了?你奶奶当年就是因为碰了那箱子,才……” 

 张伯的杂货铺里,煤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他从柜台下摸出一个酒坛,倒了两碗米酒,推给林墨一碗:“喝了暖暖身子。这宅子的事,说来话长。” 

 民国二十六年,苏家小姐苏晚与木匠陈生相恋,却被家人逼迫嫁给商会会长的儿子。新婚夜,苏晚穿着亲手绣的嫁衣,在阁楼悬梁自尽,死前用剪刀剪断了同心锁,将半片钥匙吞进肚里。 

 “后来呢?”林墨追问。 

 “陈生疯了。”张伯灌了口酒,眼神飘向窗外的老宅,“他说苏晚的鬼魂缠着他,夜夜唱着那首小调。没过半年,他就在给老宅修梁时失足摔死了,手里还攥着半片钥匙——和你手里的一模一样。”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那奶奶……” 

 “你奶奶是苏晚的远房表妹,”张伯叹了口气,“她年轻时不信鬼神,非要住进这宅子,结果生下你爸爸后就开始神志不清,总说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床边梳头。后来请了个道士来,贴了符,又把阁楼的门锁死,才算太平了十几年。” 

 “可我十五岁那年……” 

 “你奶奶说,是你开了西窗,让阴气进了屋。”张伯的声音压低了几分,“那道士临走前留了句话:‘红衣怨重,锁不住三世情债。若有一天符纸变红,便是她回来讨债之时。’” 

 林墨猛地想起相框背面的符纸——那些模糊的朱砂纹路,似乎真的比刚回来时鲜艳了许多。 

 当晚,林墨做了个噩梦。她站在一片红雾中,苏晚穿着嫁衣朝她走来,长发下的脸苍白如纸,眼眶里流着血:“帮我找到另一半钥匙,打开同心锁,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