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鼹鼠就在身边(第2页)

 窗外的月亮移到了中天，月光透过窗玻璃，在地上洒下一片淡淡的银辉。关羽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父母均匀的呼吸声，心里踏实得很。这次回家，不仅能给父母添台电视，让他们过个热闹年，自己还得了这么好的机缘，真是值了。他摸了摸炕柜上盖着碗的蓝布，嘴角带着笑意，渐渐进入了梦乡。明天去镇上买电视，再去银行给孙强取钱，日子啊，就该这么一步一步往前奔。 

 一夜无话。*x-i,n_x¨s¨c+m,s^.￠c\o′m\第二天吃过早饭，关羽就叫上孙强一起去了镇上，临走前叫妈妈把那小碗锁在了柜子里。关母生怕磕了碰了，仔细的用布包好放在衣服下面。 

 腊月的寒风卷着吹起来的沙尘，打在关家镇农行营业部的玻璃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关羽把厚厚的棉袄领口紧了紧，隔着柜台递过自己的存折“同志，麻烦从这个户头取一万二，然后存到这个存折上。”说着从孙强手里要过他的存折，也递了进去。 

 柜台里的会计推了推老花镜，手指在算盘上噼啪作响，反复核对两遍才盖下红章，笑着说：“关同志这是发大财了？一笔巨款啊！” 

 关羽笑了笑没接话。孙强在旁边搓着手，接过他的存折时，指节都在发白。这钱是关羽帮助他年后建蔬菜大棚的，一万二在这个时代的农村，够盖三间大瓦房，他攥着那张红色的存折，像是捧着块烧红的烙铁。 

 “走，去供销社看看。” 关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寻思着给家里添台电视。” 

 供销社门市部里暖融融的，货架上堆着成箱的 “北京牌” 黑白电视，纸箱上印着醒目的尺寸 ——12 英寸、14 英寸、17 英寸。售货员正用抹布擦着样机，屏幕里正放着《新闻联播》，引得几个顾客围着看。 

 “就这个 17 英寸的吧。” 关羽指着最大的型号，“给我来三台。” 

 孙强眼睛都首了，拽了拽他的胳膊：“三台？一台西百五呢！” 

 “自家一台，我姐一台，你家一台。” 关羽说得轻描淡写，“咱们从小玩到大，前阵子还多亏你帮我找那俩老物件，这点东西算啥。” 

 售货员惊得手里的抹布都掉了，周围的顾客更是炸开了锅。 

 “我的天，这小子这是在外面做啥大买卖了？”“一下子买三台电视，这魄力！” 

 议论声里，孙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既感激又有些局促。 

 雇来的汽油三轮车突突地冒着黑烟，三个沉甸甸的纸箱堆在车斗里。先到镇上的姐姐家，姐夫余万东正蹲在院里劈柴，见三轮车停下，赶忙放下手里的斧头，“小羽，你这是……” 

 “给你买的电视。” 关羽跳下车，“我还有事，你自己琢磨着调试。” 不等姐夫推辞，他己经把电视箱子搬到了地上又跳回了车斗。 

 到了关家村，孙强媳妇闻讯跑出来，看着纸箱首抹眼泪：“关羽啊，你这让我们咋报答……” 孙强在一旁挠着头笑，眼眶却红了。 

 最后一台电视搬进关羽家时，娘正坐在炕头纳鞋底，老爹关锋坐在炕沿上抽烟。电视机放在柜子上，插上电源，两根金属天线在关羽手里转了几圈，屏幕上突然跳出清晰的画面，伴随着响亮的声音。娘手里的针线掉在炕上，爹首愣愣地盯着屏幕，半晌才嘟囔一句：“这就是电视节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