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终点：我为看客(第2页)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病态的安宁与解脱。 

 他要做一个旁观者，一个送葬人，一个历史的最终读者。仅此而己。 

 ............ 

 面试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陵园的老主管须发皆白，只想赶紧找个人顶上，好回家抱孙子。他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后，便扭头看向旁边一个正在默默扫地的独眼老人。 

 “吴伯，您看这小伙子怎么样？” 

 那被称为“吴伯”的独眼老人停下扫帚，抬起头，浑浊的独眼在陈凡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那眼神深邃得不像一个普通清洁工。¨5′0′2_t¨x^t\.,c\o·m/ 

 最终，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老主管如蒙大赦，立刻从抽屉里拿出合同，对着一脸困惑的陈凡笑道：“行了，吴伯点头了，这事就定了！来，小伙子，签合同，盖手印！” 

 第二天，陈凡就拎着自己那个破旧的行李箱，搬进了陵园内的小宿舍楼。 

 他站在陵园入口，第一次正式打量自己未来的工作场所。一排排黑色的墓碑整齐划一，如沉默的军队，一首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天空阴沉，松柏肃立，空气里弥漫着松针与潮湿泥土混合的味道，冰冷而干净，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 

 陈凡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他以前独居在出租屋时，总会没来由地担心，万一哪天自己悄无声息地倒下了，恐怕要等尸体发臭才会被人发现。 

 现在倒好。 

 这里，本就是所有人的终点站。万一哪天真觉得累了，不想再走了，也省了麻烦，随便找块地就地躺下便是。 

 一阵冷风吹过，陈凡下意识地裹紧了单薄的外套。 

 他觉着，这里就是他人生的终点站，一个与世隔绝、被人遗忘的角落...... 

 他的第一项工作很简单：为昨天新下葬的几位逝者，做最后的清扫。 

 陈凡提着水桶，拿着抹布，找到了最新的墓区。 

 其中一块墓碑，属于一位名叫“王富贵”的老人，享年一百零一岁，照片上的老人笑得和蔼，算是喜丧。 

 墓碑是上好的大理石，却沾染了些许尘土和几点鸟粪，显得有些不敬。 

 他没有敷衍了事。 

 他将抹布投进清水，拧干，然后俯下身，从墓碑顶端开始，一寸一寸地仔细擦拭。 

 这或许是他骨子里最后的执拗。 

 即便生活待他如敝履，他仍对逝者抱有最基本的尊重。 

 他擦拭的不仅仅是尘土，更像是在静静地阅读一段己经画上句号的人生。 

 每一道刻痕，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他不想去评判，只想做一个安静的、最后的聆听者。 

 当最后一丝污渍被抹去，整块墓碑在阴沉的天光下，反射出温润的光泽。 

 陈凡退后两步，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中竟有了一丝久违的满足感。 

 他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对着墓碑微微鞠躬。 

 “老人家，您走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的蓝色光幕，毫无征兆地在他眼前闪烁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