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倒计时
他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一部分与生俱来的器官，那种空落落的、被彻底剥夺的失落感，甚至比肉身被毁、神魂受创还要来得更加强烈。
千年了。
他早己习惯了【轮回之墓】的存在，习惯了每次签到时的期待，习惯了在墓园中那种与世隔绝、却又掌控一切的安宁。这个系统，早己不是一个简单的金手指，而是他长生之路上唯一的道友，是他对抗无尽孤寂的唯一伙伴。
而现在，它……消失了。
不，或许不是消失。
陈凡强忍着神魂的剧痛，将自己那刚刚才与虚空相合的意志，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那片取代了系统界面的永恒黑暗。
他知道，这并非结束，而是一个更加恐怖的……开始。
果然，就在那片足以让任何意志都为之沉沦的黑暗正中央，一点微弱的、不祥的红光，悄然亮起。
那红光仿佛一颗滴落在纯黑画布上的鲜血，迅速地晕染、扩散、蔓延，最终，勾勒出了一串由冰冷的、仿佛代表着最终宿命的未知神文符号组成的、散发着令人窒息压迫感的……数字。
那不是阿拉丁数字，也不是任何一种陈凡所知的文明符号。每一个符号，都仿佛是一个独立的、拥有生命的、正在缓缓蠕动的微缩黑洞，散发着让时间凝固、让空间战栗的恐怖道韵。
陈凡看不懂它们。
但他那与虚空相合的、己经触摸到“道”之门槛的神魂，却能在看到它们的一瞬间，本能地、无可抗拒地、清晰无比地……理解了它们的含义。
那是一串倒计时。
一串，正在以一种恒定的、不以任何意志为转移的、冷酷到极点的速度，缓缓跳动的……倒计时。′1-3\3,t·x_t..?c/o.m′
99999999……
99999998……
99999997……
每一次跳动，都并非是数字的简单变化。陈凡能清晰地“听”到，宇宙深处，仿佛有一口无形的、代表着“终末”的丧钟，被敲响了一次。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神魂本源，自己的生命烙印，都随着那一次跳动，被一股来自更高维度的、无可抗拒的法则，强行“抽取”走了微不足道、却又真实存在的一丝。
他的生命，不再是无限。
他的长生，从这一刻起，有了……期限。
“原来……是这样……”
陈凡的意志，在这片冰冷的黑暗与无情的倒计时面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他彻底明白了。
这就是“宇宙熵减协议”的最终图穷匕见。
当他——这个“协议执行者”，通过签到“开天者之心”，触及到了协议最底层的、关于“造物主”的秘密时，这个系统便完成了它最后的“引导”使命。
它不再需要伪装成一个单纯的“金手指”，去引诱、去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