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争执

    “什、什么意思。”迟羿脚底麻了一下,“我警告你,别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
 




    “那我该用什么口气,夸你还是哄你?”祝君则不动声色地朝他靠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迟羿不由自主地后退,后背已经抵上了墙面,“这里是我的学校,不是训让,你,注意一点,不要……”不要用那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迟羿是有点害怕的,他下意识觉得祝君则也许不是在开玩笑。
 




    从视频和日常表现出的气场来看,祝君则是个天生的支配者,稍微缺点主见的人听到他那种自信到理所当然的口吻,很容易就会被带着跑,更不要说迟羿这种先天渴望臣服的人……
 




    就比如刚才那句淡漠却又充满威胁的话,如果不是理智拉着说不可以,他可能都要兴奋了。
 




    迟羿掐着自己的大腿,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祝君则停在他三步远的地方,眸色幽深,“我以为凭你的聪明,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
 




    “如果争取自己的正当权益也叫‘不识时务’的话,那我这辈子也不想懂谢谢。”迟羿回嘴极快,全然没有示弱的意思。
 




    “哦,是吗。那请问你在争取什么正当权益。”祝君则讽道,“大放厥词的权益吗。”
 




    “我……”迟羿卡壳,他不想承认被唐骋调戏的那个人其实就是自己,那太丢脸了,“我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你少多管闲事。”
 




    被那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迟羿后脊隐隐有些酥痒,为防止情不自禁地沉陷进去,他只能不停地在嘴皮功夫上讨便宜,不断地提醒自己也提醒对方,他们现在还没有“关系”,是平等的。
 




    祝君则显然没有对上他的脑回路,一副势必要把闲事管到底的样子,“没有证据就乱说话,这是造谣,知道吗。”
 




    “我没拍到,又不代表他没做。”迟羿冷笑,“你装什么啊,你们明明自己也知道唐骋是个什么东西,不然怎么连问都没问就相信我了呢。现在居然说我造谣?搞笑。”
 




    祝君则皱眉。
 




    ——就是因为封羚信了才麻烦。
 




    唐骋狂傲自大为人轻浮,业内无人不知,类似的丑闻层出不穷,全都被封羚给压了个严实。
 




    封羚在g市的势力极大,名下资产不计其数,黑白两道均有涉及,明面上是纵马乐队的鼓手,暗地里还掌握着训让酒吧最大的话语权。而这两个身份,都不过是陪着唐骋玩闹的罢了。
 




    祝君则太了解唐骋在封羚心目中的地位了,实在不想看到迟羿因为这种小事就稀里糊涂地惹上他。
 




    ——更何况迟羿还是训让的会员,说不定两人哪天就会碰面,这小子绝对要吃亏的。
 




    迟羿见他沉默,以为他自知理亏,便乘胜追击道:“他这种事没少干吧?呵,你们可真团结,一个护短,一个帮着毁尸灭迹,恶心,早该知道你们是一丘之貉的。”
 




    “……”
 




    祝君则难以想象迟羿那副乖巧的面孔下到底藏了多少的怨怼,平时不显山不漏水,一旦豁开口子,说出来的话就无比尖刻,怎么伤人怎么来,刺耳得不得了。
 




    他胸膛一阵起伏,抿唇又松开,竭力压下火道:“把你的乖张收一收,不分对象和场合的撒野很蠢,等惹出事来可没地方给你哭。”
 




    迟羿哼道:“大道理留着教育你的好兄弟去吧,他似乎比我更需要呢——不分对象、不分场合地发情。”
 




    “逞一时口舌之快有意思吗?”祝君则怒道,“宁可撒谎也要去惹他,损人不利己,这对你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