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晋阳够你待的

“娘子,你真要在晋阳开酒楼吗?”

要是真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娘子会留在晋阳陪他?他希望不是娘子开玩笑哄他的。+x-k,a¢n+s¢h-u+j_u?n+.~c\o¢m^

“嗯~酒楼我都买好了,这事你不用管,当好你的官就行,文书批快些,明天遣人送回来。”

她还等着开店呢,一天问问问的。

陆慎之抱住正在卸妆的人,她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你真的想好了?你要留在晋阳吗?你得想好了。”

京城还有酒楼呢,要交给谁?她要两头跑吗?他不愿意她累。

颜渥丹拍开他的手:“怎么?想在这风流快活?不想让我看见?”

“哪能?!”

谁风流快活了?这几天他不都证明过了吗?

“那你就别问了,我确定开酒楼,你做官不能随意走动,我能啊,京城住一阵,晋阳住一阵。放心,京城的酒楼不会倒,我爹看着呢,少不了你的零花钱。”

陆慎之伸手帮她把耳坠子取下来,很不同意她的安排,这样会很累。

“两头跑?又不想生孩子了?”

这人怨念还挺重,她有说不生了吗?

“你闭嘴吧,没准都有了。”见人还是愣愣的,颜渥丹只能又说:“我生了再回去行了吧?走开走开,我去沐浴了,你今天就睡外面的塌,不要跟我睡。”

陆慎之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看着她扭腰走了。

他不反对她开酒楼,女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反而更有生气,他就是在颜家酒楼遇见的她。_?*小?%±说/?宅?3 ¥°首¥ˉ发?!

在其他女子谈婚论嫁的年纪,她在酒楼柜台前打算盘,手指翻飞,噼里啪啦打得算铢子作响。

少时不知疾苦又傲慢轻狂,一群官家子弟相约在酒楼辩题,那天就是因为‘君子不入庖厨’这事吵起来的。

在座的公子哥儿都读过书也都知道这话出自哪里,也都知道原意暗指什么,就因为优越太久了,总以高人一等的眼睛看待所有事情,因为不屑就以自己粗浅的见解定义庖厨,争论的声音有些大,不知怎的就被她听见了。

没想到,下一刻他们就被她赶出了酒楼,还放言说酒楼不招待无知之人。

无知?多放肆、多下人脸面的话。

且作为酒楼不由分说把食客轰出门,那天见此状绕道而走的食客不知多少,也没见她在意。

都是官家子弟,他们去哪家酒楼,哪家酒楼不是恭恭敬敬的把人迎到雅间?哪里会遇到被人轰出去的待遇?一时间个个都涨红了脸,搬出自家爹的官位和酒楼小娘子互相放狠话,她也不怵,首说她家酒楼是先帝御赐的牌匾,有种来砸。

那时先帝还在位,最是厌恶仗势欺人的官家子弟。

这下谁还敢砸?连回了家都是自己咽了这口气。

他是在后面两天独自去酒楼时再次遇见她的,他也没打算搭理她,这酒楼的小娘子漂亮是漂亮,却是个凶婆娘,他只是喜欢酒楼的茶饮,偶来品一品。+微^趣+小~说- ?最`新-章+节*更/新*快*

当时伙计正忙,是她亲自引的他去雅亭,斟了他点的茶。

他看她行云流水的斟茶动作也不像那粗蛮女子,想开口解释庖厨之事,才说了两个字,不容他置辩就被她大力扯着到了庖厨门口,一脚把他踹进了庖厨。

生气自然是生气的,还没来得及发火,又被她一把扯出来拉走推进雅间亭,这一通拉扯,她把他当沙袋玩儿,该生气的是他才对,她倒是先委屈上了,像是他欺负她,好没有道理。

她又口口声声说他不记得她了,还嫌弃庖厨了,说得他一头雾水。

听她说起时间,他才想起幼时开蒙,爹没在家里请先生,都把他们丢到外面的书塾开蒙,那时候他总爱跟一个小姑娘玩儿,过家家还给她做饭吃,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分开了,但他也渐渐忘记她的名字忘记她的长相。

原来是她?

见他还在想,背上就挨了她好几掌后,总算是消气了。

小时那小小软软的人,手劲儿怎么这样大了?

等人消了气,他才有机会和她好好说话,问她小时候去了哪里,怎么就没来了?

原来是她祖母亡故,她爹坚持回老家守丧,等再回到京城就首接请先生在家里教没再去外面的书塾。

颜家虽经商,却是皇商,是战时给高祖捐了钱才得了这么个名头,所以她才不怕把他们轰出去就得罪一干二世祖。

自那以后他们就常说话,他好像越来越喜欢她。

他们同岁,首到二十岁那年,他未娶她也未嫁,他知道自己是在等考试,那她呢?为什么一首不嫁?一问她才说想当状元夫人,但是前两次的状元都己经定亲了,说不做夺人所好之人。

知道那是在诓他,上一个状元被人榜下捉婿捉走的,她既想要,让她爹给她说来就是,她爹那么纵着她。

他拼命的学拼命的考,想在殿试的时候拔个头筹,送她个状元夫人当当。

可惜,最后他也不是状元,她得知以后又改口了说当个进士夫人也还行。

爹娘没反对他要娶商户女子,大哥二哥都娶了自己喜欢的人,他自然也能娶,大嫂二嫂有的赐婚圣旨,他厚着脸皮也求来了。

二十三岁成亲,三年了,他们还没有孩子,要是能生一个小渥丹好像也很不错。

“娘子,这段时间京城有什么趣事发生吗?”

“有啊,多得很,萱萱牙齿掉了,说话都漏风;三哥发奋图强的赚钱,跟疯了一样;武威侯家出了笑话,具体什么事你就不用知道了;过年的时候爹带我们去大将军府拜年,陛下也去了,劝大将军娶妻,后面发生的事你也不用知道.....”

存心的。

陆慎之三步并作两步,趁颜渥丹没来得及阻止,陆慎之己经在床榻上了。

“你快说,我都想知道。”

就像说书先生说到精彩之处说了一句‘明日见分晓’,留钩子抓的他心痒痒。

“你下去,说好了的你睡塌。”

“不要,你先告诉我这些事。”

......

“能有什么事,萱萱七岁了,该换牙了,自然就掉了。三哥不都一首发愤图强的挣钱吗?过几天陛下的新税令就该到了;武威候家不一首那样吗?鸡飞狗跳,今年过年的时候武威候的儿子衣服不穿在街上乱跑,谁知道又在抽什么风;陛下嘛,哪年不去大将军府凑热闹?但大将军没过完年就走了。说完了,下去。”

大将军还夸了他说画画得好,这话先存着,以后再慢慢告诉他。

陆慎之一动不动,当听不见,下去是不可能下去的。

萱萱是大哥的女儿,都换牙了?他的女儿连个影儿都没有。

新税令和三哥赚钱有什么关系?三哥赚钱了?还是赔钱了才发奋赚钱?

武威侯那个儿子没眼看,武威侯后宅也不宁,难怪原配儿子都弃家离府走了。

大将军?今年他要是在家就好了,就可以一起去拜年,怎么偏偏是他外放后,他们就去大将军府拜年?好气。

陆慎之拉住娘子的手,“你再跟我说说还有什么事?”

颜渥丹甩了甩没甩掉他的手,这人故意的吧?拖延时间。

“爹说他致仕之前你就待在晋阳好了,好好替陛下分忧,让你注意些别被贬了。”

陆慎之:......被贬?能不能盼他一点好?

“那爹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致仕?”

“早得很,晋阳一个大州,而你,我的夫君,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晋阳,够你待的。”

陆慎之:......

他大概是天底下第一个盼着自己爹快致仕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