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会记得好人(第2页)

 “好。”琰琋看他欢喜的样子，也不忍扫兴，只低声回了句，回望似乎仍在观望山势的沅澄，眸光里没有反对，便轻踩碎石水岸步入泉中。 

 水声未响，只在他脚边划开一圈圈极细极浅的涟纹，金光仍在泉心缓转，不远不近，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_小_说·C!m￠s? ￠首?发? 

 他潜入水中，视野霎时清明，泉底宽广，铺着层层沉积细石与泥沙，水草伏贴生长，摇曳有节，似随着水脉自然呼吸。 

 光线自水面透入，在石面轻描一圈圈缓漩光纹，光影看似旋转，实则是夕阳折射后被水纹打散重组，恰巧于此处凝成一副太极的虚影。 

 他缓缓伸手，指尖划过那圈旋纹，只触到一层如常的水，再深入些泉心微深，脚下质地渐转为湿润细泥，是岁月与水磨合出的沉静流痕。 

 他屏息听了一会儿，只闻水的声音、与他的心跳声，以及岸边风过叶动的极细回音——这里静得几近空灵，但这份静，是自然。 

 他想了一下，转身而上，破水而出。 

 看着琰琋摇头上岸，赵臻一愣，脸上笑还未落，就被风一拂，全数吹散。 

 “……什么都没有吗？”他低声问，像是怕问出口，就会连他爹说过的话都碎掉。 

 他抿了抿唇，强忍着不掉眼泪，却还是含着一团湿气问沅澄：“姐姐……妳也可以去看看吗？可以吗？能跟神仙哥哥一起来……一定也是神仙吧？” 

 “好。姐姐也去看看。” 

 沅澄轻叹一声，那泪汪汪的样子，触动了她心底的柔软，终是点了点头，把那孩子微颤的期待收进心里，无声滑入水中。 

 琰琋见她下水，眉头一皱，立刻随之没入泉中，他的速度比她快了一线，却未曾打断她的方向—— 

 沅澄己靠近泉心，见那光影随着夕阳微光浮动，泉水深澈抚过水底石缝，她朝着那光影游去。 

 泉心之处，金光旋纹依旧，似乎是种令沅澄无法挣脱的呼唤。 

 她静了片刻，终是抬手，向那层光圈探去。 

 琰琋稍后侧，他的角度与她不同，却刚好望穿水心，那不是什么气场波动，而是一张张开的大鱼之口——静止、伏底、对着沅澄的手首首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