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纯粹的善意
那秤盘冷得像冰，却在她指腹碰上那一瞬，似有什么从脑海里炸开了似的——不是单纯的怨念，而是一股子压抑许久、无处宣泄的哭声。
是的，哭声，一声接一声。
她恍然一怔，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被这两父子欺辱时压进心底的呜咽，被夺走妻女时无声呐喊的心念。
还有那些日子里，长不大的孩子，做不完的琐事，晒不干的汗、等不来的工钱，全都一股脑砸进她脑子里。
那不是死者的哀鸣，也不是残存的幻象——那是活着饱受煎熬，受不住痛苦的哀鸣声。
那些人，明明还活着，在重复的正月初九里挣扎着活，没有谁能记得他们有过心念，有过委屈，有过想好好过日子的念头。
原来那些，被以为不曾有过心念之人，他们的身心仍有感知。
只不过，那些感知，全都卡在这秤盘里了。
周掌柜见状大惊，扑上前想抢：“把东西还——”
话没说完，琰琋一脚把人踹开，正好撞上墙角那张矮几，摔得哎哟乱叫。
周原则一声不吭，从背后猛地扑向沅澄。\x\i-a.o?s\h-u?o!h-u!a·n?g￠.^c?o′m,
沅澄像是早有预判，肩头一让，反手一带——
周原整个人就跌坐在周掌柜身上。
秤盘还在她掌中，哭声还在继续，只是这回夹着几道细碎的呢喃。
周掌柜抢夺未成，反被儿子一把推摔在地，疼得只觉肋骨像是断了好几根，才刚喘过气，心头猛地闪过一念——
父亲临终前那句话，他此时懂了：
“若有一日来了不受秤盘影响之人，就把秤盘还回去。”
他这些年仗着这物作威作福，早当耳边风了，当初还想，真要来早来了！怎么才接手没几年，这报应就到了？
琰琋己悄然靠近，想看清她掌中是何物，手才伸过去，便被她一个闪身避开。
“怎么了？”他不解问。
“别碰。”沅澄语气平静，语气里全是冷意，这气息不能让他沾半分。
虽早有心理准备，人心不古、恶念难洗，但真碰上这般造恶的，她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