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拿他当笑料(第3页)

 她心里明白，云岫城的魂魄是被琰琋的残魂束缚，本不该停留至今，只因冥郁河一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里才能有这这片刻的道别。 

 十数位鬼役行礼后并未久留，他们身形一晃，便各自散开，落向城中西方。 

 有人立于牌坊之巅，有人伫在桥头堤畔，也有人踏上高楼屋脊，袖口展开时，灵息化作一道道光纹，将街巷间盘旋的魂魄逐一汇聚。 

 纸灰在空中翻卷，灯火齐齐摇动，云岫城整座夜空都被牵引成一股流势。 

 那些散乱的魂影逐渐被光纹引领，像潮水般缓缓归拢。楼脊、桥头、坊巷西方同时亮起淡金的纹路，彼此交织在半空，勾勒出一道温润明澈横贯夜幕的光河。 

 如晨曦破雾般，照得整座城池都亮了几分，百姓屏息仰望，只觉那一缕缕魂影在光里渐次清晰——或是农人肩挑锄犁，或是士子执卷，亦有将卒列阵，脚步齐齐踏向光明。 

 光河尽头渐渐开出一扇如水般的门扉，星河流转倒映其间，那正是通往冥郁河的归路，鬼役们身形落定两旁，长揖静候魂影缓缓入内。 

 街上百姓也纷纷跪下，或合掌祈念，或只是默默抬头，任眼泪模糊了灯火。 

 那些魂影正一队队踏入光华而行，无论是农人、士子，还是披甲的将卒，都在踏入门扉前最后一次回望这片城池。 

 萧赫仰着头，眼泪己经顾不得抹，哑着嗓子道：“故人轻抚今人眉，为你消去半生灾……这话原来是真的……”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还死死抓着琰琋袖口不放。 

 沅澄率先走到哭得一塌糊涂的萧赫身旁，带笑问：“还会怕吗？” 

 “怕啊……”萧赫怔了怔，抬眼抹了把泪，又挺起胸膛道，“怕个鬼！” 

 琰琋扯了扯被他死死攥住的衣袖，忍不住失笑：“哦？所以你是怕——很多鬼？” 

 “哇……你学坏了……”萧赫哭得更凶，心里只觉哥们这下真是拿他当笑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