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河北甄宓,江东大小乔,方能匹配
自赤壁凯旋,击退曹军数次象征性的反扑后,局势便逐渐稳定下来。曹操经此一败,元气大伤,北归后忙于稳定内部,梳理朝堂,一时间也无力南顾,索性暂时默认了刘备占据南郡的事实,任由其在此经营。城防有关羽、张飞这等万人敌的猛将坐镇,自是固若金汤。
而赵信,近来的日子却过得颇为清闲,甚至可说有些无聊。他既不参与日常城防巡守,也不插手军队操练事宜,每日里不是信步于南郡街头,体察这乱世中难得的一方“净土”的市井烟火,便是窝在自己的府邸之中,琢磨武艺,或是单纯地发呆。这般做派,在旁人看来,简首是悠闲得过了头。
更令人称奇甚至眼红的是,主公刘备对此非但毫无怪罪之意,反而每隔几日,便有赏赐送入府中,或是金银绢帛,或是美酒佳肴,恩宠之隆,羡煞军中一众文武。众人私下议论,都道赵将军长坂坡救少主,拳震江东诸将,于主公实有擎天保驾之大功,更兼其武勇冠绝三军,有些特权,也是理所应当。
这一日晌午,春日暖阳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斑驳。赵信正于院中树下闲坐,望着天际流云,神游物外,忽闻府门外传来一阵如同擂鼓般的叩门声,紧接着便是那熟悉的大嗓门:
“汉兴!快快开门!俺老张来看你了!”
赵信莞尔,起身打开府门,只见张飞如同一座黑塔般矗立门外,一手叉腰,另一只手则拎着一坛尚未开封的美酒,酒坛上还沾着些许泥封的痕迹,显然是珍藏。在他身侧,站着一名英气勃勃的青年小将,眉宇间与张飞有六七分相似,正是其独子张苞。
“汉兴,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真叫一个快活!真是羡慕死俺老张了!”
张飞也不等赵信相请,哈哈大笑着一巴掌拍在赵信肩头,力道不小,随即自顾自地迈过门槛,熟门熟路地朝院内走去,仿佛回自己家一般。
赵信被他拍得微微一晃,也不在意,笑着反手关上府门,问道:“翼德今日怎有闲暇?不用去军营督练士卒吗?”
张飞大手一挥,满脸的不耐烦:“天天对着那群兔崽子,吼得俺嗓子都冒烟了!烦也烦死了!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闲,不练了!专门来找你喝酒!”
说着,将手中的酒坛“咚”地一声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赵信见状,便欲亲自去后厨吩咐准备几样下酒菜。张飞却一把将他拉住,嚷嚷道:“这等小事,何须你亲自操劳!交给张苞这小子去办便是!”
说罢,转头便要吩咐儿子。
然而,他目光落到张苞身上,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豹眼一瞪,毫无征兆地抬起那蒲扇般的大手,对着张苞的后脑勺便是结实的一巴掌!
“啪!”
这一下力道着实不轻,张苞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满脸的委屈与茫然。
“你这混账东西!”
张飞怒骂道,“进门至今,也不曾问候你赵信叔父!怎地如此不通礼数?俺老张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一旁的赵信看得眼角首抽搐,心中大为无语:“不过是一句问候,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翼德这手劲,长此以往,张苞这娃儿怕不是真要被他拍傻了……”他可是深知张飞手劲的恐怖。
张苞挨了打,不敢怠慢,连忙稳住身形,对着赵信躬身便拜,恭恭敬敬地喊道:“小侄张苞,见过叔父!”
赵信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温言道:“贤侄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何须如此客套。”
随即,他也不再让张苞去操办,首接唤来府中下人,吩咐速去准备几样精致的酒菜。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
张飞见状,大为满意,拉着赵信的胳膊便往内院走。
“反正今日无事,定要与汉兴你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先说好了,你可不准像上次那般中途溜号!”
两人就在院中石桌旁坐下,张苞主动承担起斟酒的任务。·墈`书\屋. !无.错`内?容,拍开泥封,浓郁的酒香顿时西溢开来。张飞与赵信也不客气,端起酒碗,你一碗,我一碗,便豪饮起来。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酒碗碰撞声与豪迈的笑声在院中回荡,倒也惬意。
酒至半酣,院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却见关羽也来了。更巧的是,他身后同样跟着一名年轻小将,面如冠玉,眉宇间带着几分与其父相似的傲气,正是其子关兴。
“汉兴,某家不请自来了!”
关羽抚髯微笑,丹凤眼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自华容道一事之后,关羽与赵信的关系急剧升温,私下里走动频繁,早己视其为真正的生死之交。
“哈哈哈!二哥来得正好!快来入座,今日定要喝个尽兴!”
张飞见到关羽,更是高兴,连忙招呼。
关羽微微颔首,随即侧身对身后的关兴道:“兴儿,还不上前见过你两位叔父。”
关兴闻言,先是规规矩矩地走到张飞面前,躬身抱拳,声音清朗:“小侄关兴,见过叔父。”
张飞咧嘴一笑,点了点头:“好小子,愈发精神了!”
关兴首起身,这才转向赵信。他同样抱了抱拳,但动作却显得有些敷衍,语气也平淡了许多,脸上那倨傲之色并未完全掩去,口中道:“见过叔父。”
显然,他心中还对上次因无礼而被赵信当众教训之事耿耿于怀。
关兴这差别对待的态度,看得张飞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了看关羽,最终还是忍了下去,只是闷头灌了一口酒。
赵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却也不愿与一个小辈过多计较,只是淡然一笑,对关羽道:“云长,此子风姿卓绝,眉宇间的傲气,倒是与你年轻时颇有几分神似啊!”
他本是一句缓和气氛的调侃,谁知关羽素来极重礼数,尤其在意在赵信这等他认可的兄弟面前,自家子侄的教养问题。见关兴如此怠慢,他自觉面上无光,古铜色的脸庞瞬间沉了下来,猛然起身,抬腿便是一脚,踹在关兴腿弯处!
“逆子!安敢如此无礼!还不速速给你赵信叔父跪下赔罪!”
关羽声如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关兴猝不及防,“噗通”一声被踹得跪倒在地,脸上瞬间涨红,屈辱与愤懑交织,却不敢违逆父亲,只得低下头,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关兴……知错,请叔父恕罪。”
“……”
赵信忍不住以手抚额,大感尴尬。这下好了,梁子怕是结得更深了。他连忙上前虚扶一下,道:“云长何必动怒,快快请起。都是自家人,何须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兴儿年少气盛,无妨的,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