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不喜欢放长假(第2页)
安全副矿长被骂的有些难堪,揉着太阳穴站起来,酒气在空气里打旋:"张矿,咱这行有规矩...... 每年不超过十口棺材,私下处理了不影响生产......
"规矩?" 张国庆怒极反笑,"你是说这名额没用完,还成了能耐?合着我还得表扬你是吧。`s,w¨k~x¨s_w/.,c~o^m¨"
当生产科长的声音像根细铁丝钻进耳膜 ——"遇难者李兵兵,十七岁"—— 张国庆砸在桌面上的拳头还在发颤,突然觉得刚才拍桌子的力道全反灌进了自己的天灵盖。
会议室的石英钟秒针走得像轨车在爬坡,"咔哒" 声在天花板上撞出回音。
不知谁的打火机 "滋啦" 响了一声,火苗在磨砂玻璃上晃出团橙红的光,映得墙上 "安全生产零事故" 的锦旗突然发皱,像块被揉烂的裹尸布。
处理完井下那场血肉模糊的事故,又在调度室熬了几个通宵核对安全台账,张国庆回到宿舍时,明明眼皮重得像焊了铅块,脑子却亮得像炸开的瓦斯 ——
这两年自己似乎习惯了当‘一把手’,习惯了坐在办公室批文件,习惯了看着银行卡上的数字每天都在变化。
早忘了岩壁渗水的凉气该往哪钻、轨车轨道的接缝该多久检修一次。
事故发生后的第七天,看着安全科送来的协议书在,"陆万元整" 的黑体字下面,是李兵兵父亲按的红手印。
张国庆突然觉得喉管里卡着块冰,顺着食道凉到心口 ,那串数字让他想起矿上磅秤称煤时的读数,小数点后两位都算得清清楚楚,唯独人命的重量,轻飘飘得写在协议上。
腕间的劳力士突然沉得像块烙铁。他盯着表盘上旋转的日历窗,表带变得突然尖锐起来,他猛地扯下表链,表盘落地时磕到抽屉边缘,玻璃面上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一直到电话声传来父亲疲惫的声音,张伟豪还以为是老爹最近矿上生意好的,操劳过度了,毕竟到了冬天,到处都要用煤。
"爸,注意点身体。" 张伟豪这话说出口时,他怎么感觉自己像极了上一世那些给领导送礼的包工头 ,语气里掺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