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珠阁瑾年流火
60. 家事(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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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随后直直地跪在地上。
女子里面只穿了一件素衣,身量虽然单薄,脊背却如一支新生的竹,柔韧又挺拔。
李永书携夫人从内室出来,看到的便是一脸肃穆跪着的云心,以及在她身后不远处同样跪在地上的萧煜。
李老夫人先是一愣,随后赶忙将云心扶起,亲切问道:“你就是云心吧?”
她虽然容颜老去,周身却难掩书香门第的独特气韵,与人难生隔阂。
云心不由得生出几分亲近来,同两位老人行过大礼,解释道:“王府的妾室是我张罗纳进来的,不是王爷的主意。”
这话一出,李永书含笑的脸立时沉了下来:“你这是何意?”
云心从未见过李永书露出这副表情,可事既然是她做的,就必然要承担后果。
不能让萧煜背上这种冤屈。
她双膝跪地,恭谨道:“此事确有隐情,愿单独说予二老。”
室内燃着银丝碳,缕缕松木香悄然填满整间屋子。云心瞥向紧闭的大门,夜幕早将日光吞噬殆尽,近来一日冷过一日,也不知他跪在那里有多久了?
座上传来一声轻咳,李永书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
“王府新纳的这位银珠姑娘,原是春闱舞弊的关键证人。”云心涩然开口,“这事全是我自作主张,王爷并不知情。”
李永书闻言眉头紧皱,低喝道:“又是春闱舞弊,早就劝过你们,此事不要再查。”
“是,可春闱舞弊是害死我父亲的直接原因,如今始作俑者仍然逍遥法外,我又怎能置之不理。”
“始作俑者是叶玄礼!”
云心这一番道理被李永书堵了回去,像一座高山强行压在她身上,重得她几乎无力反驳。
半晌,云心才从重压之下挤出一句话来:“抓到真凶后,请王爷休妻就是。”
“胡闹!”李永书喝了一半的茶水,被云心这句话呛得不轻。
李老夫人也在旁劝道:“你父亲蒙冤身死,圣上不是不知,如今也追封了长信侯,真相就这么重要吗?”
云心默然。
“况且皇上赐婚,哪里有休妻的可能?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定然不愿看你这般。”李老夫人以为自己的劝说起了效用,语气和缓,“逝者已逝,不如珍惜身边人。”
云心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坦言道:“王爷和云心的婚事,本就是一场交易,并无情分。”
她看向腰间的双鱼玉佩,神色中闪过一丝落寞:“云心不会放弃追查真相的机会,来日为父昭雪我便秉明圣上,离开王爷身边。”
若将来秀帝得知真相,自会让萧煜休妻另娶,百姓相传的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李永书只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当初是萧煜借谢宁之手将银珠赎出,这才有了秀帝的赐婚。如今阴差阳错下银珠成了萧煜的妾室,费劲心思娶到的王妃却要和离。
何者为因,何者为果?
他抬起手来,朝外挥了挥:“你二人的婚事,你们去商量吧。”
云心起身向外,乍一推开屋门,却见满地霜雪,萧煜正跪在不远处。
面含浅笑,如见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