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宫变

    夜凉如水,一人头戴玉簪,身着玄色朝服,在月色下,款步而来。
 




    漆姑趴在窗边,望着司马休渊,长身玉立,让她想起了那一句诗:天阶月色凉如水,月下人仙姿胜月辉。
 




    “啪嗒”一声,漆姑关上了窗户,现在来又做什么呢。
 




    就算这里是公主府,也无人敢阻止司马弘进来,他不是驸马,他只是娶了公主。
 




    这是皇后给他的特权与尊荣。
 




    漆姑看着眼前,依旧神色平淡的夫婿,她不明白,为什么随意践踏她的心后,母后说是为她好,休渊依旧如此平静,他们并不将她的痛苦视为痛苦。
 




    漆姑自嘲一笑,他们根本不在乎她,否则怎会什么事情都瞒着她,只告诉她一个结果呢。
 




    “恭喜司马大人,马上要迎娶如花美眷了,其实你大可告诉我,若我知道你心上人是高家姑娘,我不会嫁给你,也不会碍了你们好事。”漆姑没了往日的温柔小意,说话句句带刺。
 




    “我以为你是清楚这桩婚事内情的。”如高悬明月的人上前,俯视横卧在榻上的她。
 




    这一刻月光照在她身上,说出令她头晕目眩的美妙情话,“罢了,今后我会回公主府长住。”
 




    他们司马家和张皇后早已经不可分割,皇族和司马氏,必须要有这一条强有力的纽带。
 




    而这个纽带是他和漆姑之间的婚姻,至于高如玉,是祖父和皇后博弈的结果 而他那日就问过她是否愿意了。
 




    像是一个孩童得到大人奖励的饴糖,漆姑立马忘记了刚刚为何生气,跪坐起来,“真的?”
 




    司马休渊看着头发散乱,眼神明亮如星子的妻子,噘着嘴的新妇,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往屏风后的床上而去。
 




    第二日,司马休渊起身穿衣,屏风后的漆姑微微睁开眼睛,“你今日要回来的罢。”昨夜他答应了的,她可不会忘记。
 




    司马休渊穿好了大氅,“近日宫中事务繁忙,你呆在府里不要出去,你的禁足还未解。”
 




    漆姑重新躺回床上,“哦,你可以帮我给母后说,让她解了我的禁足吗。”
 




    司马弘没说话。
 




    她又隔着屏风问,“那你忙完就会回来的吧。”
 




    “嗯。”穿好衣裳的人轻应一句,离开了。
 




    之后数日,司马弘没再回公主府,漆姑知道他忙,可他一向不会轻易许诺,说了就不会反悔。便安心做一个等他归家的妻子。
 




    这日,鸿鹄突然急匆匆来告诉她:“公主,听说皇后娘娘病了,高如玉进宫伺疾去了。”
 




    漆姑并不想知道高家的女儿进宫做什么去,她掩耳盗铃的想,只要她当她不存在,她便就不存在。
 




    有休渊的承诺,她早就下定决心,当高如玉不存在。
 




    “什么?母后病了?”漆姑只关心这母后的身体。
 




    “备马车,我要进宫!”漆姑急昏了头,连忙吩咐让人备马车。
 




    鸿雁得知公主要进宫,急忙阻止,“公主您忘了皇后娘娘的和大人的话吗?”
 




    “可是母后病了,我怎能不去看望?”
 




    鸿雁还是觉得不妥,“可……”
 




    “鸿雁,你是要拦着我,还是跟着我一起进宫。”
 




    “公主……,我,我跟您一起进宫。”
 




    守门的侍卫有些眼生,不过看到是她,爽快的放行了,“奇怪,今日守门的侍卫怎么这样多?”
 




    鸿鹄道:“兴许是最近边关换防都城戒严,才这样多的侍卫吧。”
 




    来到宫中,今日宫中气氛十分奇怪,安静得过了头,而母后所居的永乐宫里甚至无人。
 




    鸿鹄说:“皇后娘娘日理万机,不若我们去宣政殿”。
 




    漆姑点头,一路行到宣政殿外,越发感到怪异,平日内侍和宫女们往来频频,还有侍卫往复巡逻,今日怎么都未曾见到。
 




    “奇怪,今日怎么连巡逻的守卫都没有?”
 




    鸿雁也察觉不对,“公主,咱们还是赶紧出宫吧。”
 




    鸿鹄却道:“马上就到宣政殿了,公主不仅可以见到皇后娘娘,还可见一见郎君呢。”
 




    漆姑越发觉得怪异,又想到母后让她在公主府禁足的话,“算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