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灾民(第2页)

 李老栓身子一僵，手里的空碗“哐当”掉在地上，低着头没说话。 

 王小二却抬起头，眼里满是委屈：“好喝……俺们不是故意抢粮的，俺们只是，实在太饿了！” 

 “不是故意的？”张净声音放柔了些， 

 “那你们为什么蒙着脸，还在礁石上刻‘辽’字？想嫁祸给辽人，难道是想让官府来剿靖海寨？” 

 “俺们没那个意思！”李老栓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急切， 

 “俺们就是想借辽人的名头，让你们不敢追！俺们……俺们就是想抢点粮食，给岛外的老弱吃！” 

 “岛外？”张净眉头一挑，“你们还有同伙？在哪？” 

 李老栓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沙哑地说：“俺们是北方来的流民。+0`0·小,说′徃+ *埂+歆_最.哙\” 

 “几个月前，家乡闹旱灾，颗粒无收，官府不管，辽人又来抢，俺们只能往南逃。” 

 “一路走，一路死，最后剩下西百多人，躲在东边的无名岛上——那里虽然破，但也有个小寨子，能遮风挡雨，却没粮。” 

 “上个月，俺们听说靖海寨有粮，又听说你们跟辽人有仇，就想着……想着借辽人的名头，抢点粮食就走，没敢伤人。” 

 他说着，眼圈红了，“上次抢的那十几袋粮食，俺们西百多人分，一天只敢喝一顿稀粥，还是不够……俺们实在没办法，才又来抢的。” 

 “西百多人？”曹正惊呼出声，“这么多人，难怪十几袋粮食不够吃！” 

 武松也愣住了——西百多人，携老扶幼，跟靖海寨的人数差不多，却只能靠抢粮活命，实在可怜。 

 张净心里也沉甸甸的——他没想到，这些抢粮的“毛贼”，竟是走投无路的流民。 

 他看着李老栓，又问：“你们躲在无名岛，官府没发现吗？” 

 “那岛偏，官府很少去。”李老栓叹了口气， 

 “可也没水没粮，好多老人和孩子都快撑不住了。” 

 “俺们这次来，就是想多抢点粮食，能撑到明年开春，说不定就能种点东西了。” 

 “你们就没想过，抢靖海寨的粮，会让我们也没粮吃？”张净声音里带着些无奈， 

 “我们寨里也有老弱，半年前个月刚遭了马贼，如今好不容易回点气，存粮也不多了。” 

 李老栓低下头，声音哽咽：“俺们知道……可俺们实在没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