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囚心人偶16(第2页)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血液冻结的漠然。 

 如同人类看着脚下因恐惧而失禁的蝼蚁，连碾死都觉得脏了鞋底。 

 然而，这目光仅仅停留了不到一秒。 

 顾淮的视线便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专注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困惑，移回了沈卿枝的脸上。′精x??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他看着她蹙起的眉头，看着她眼中清晰的厌恶和茫然，看着她下意识靠近自己寻求安全感的动作。 

 他冰凉的指尖，极其自然地抬起，轻轻抚平她微蹙的眉心。 

 动作轻柔，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微微低下头，冰凉的唇凑近沈卿枝的耳廓，用只有她能听到的、低沉微哑的嗓音，问了一个极其突兀、却又带着非人存在特有的、首指本质的问题： 

 “卿枝。” 

 他的气息冰冷，拂过她敏感的耳垂。 

 “人类……都是这样……善变的吗？” 

 他的声音里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观察结果，又像是在寻求一个关于“人类行为模式”的确认。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沈卿枝因困惑而睁大的眼睛，里面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精密仪器遇到无法解析数据的、纯粹的困惑。 

 他不懂。 

 不懂陈林为何前一刻还在恐惧绝望，下一刻就能如此卑微谄媚地哀求。 

 不懂人类为何能在极致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下，如此迅速地切换面孔，抛弃同伴，甚至不惜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这种剧烈的、毫无逻辑的转变，超出了他基于非人逻辑的认知范畴。 

 而更深处，一个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完全明晰的、冰冷核心中悄然裂开的缝隙里，一丝微弱却尖锐的恐惧正在滋生： 

 如果人类都是如此善变，那么，眼前这个鲜活温暖、此刻全心全意依赖着他的沈卿枝…… 

 是否有一天……也会改变？ 

 也会像陈林背叛慕容寒、背叛他们求生的目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