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栖身之皮21（完）(第2页)

 浓烈的鱼腥味混杂着血腥气，钻入他的鼻腔。 

 他踉跄着，如同行尸走肉般，凭着最后一点本能，走向通往一层的楼梯。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仿佛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烧红的烙铁上。 

 推开防火门，一楼大厅明亮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oe?z\3§小;÷说?网1?′ ?¨更>=:新??最*]全@` 

 门房脸上那标准得如同面具的微笑，清洁工擦拭光洁地面的身影，一切都和几天前他们刚踏入这里时一模一样。 

 时间在这里是凝固的，是循环的。 

 冷炀的目光，空洞地投向公寓巨大的旋转玻璃门外。 

 阳光明媚。 

 旋转门转动，带进外面喧嚣的空气和几个熟悉的身影。 

 钟欣雨、王思、詹伟、杨漫、杨兰……他们穿着质地普通、甚至有些过时的衣物，脸上带着长途旅行后的疲惫和一种初到陌生环境特有的紧绷与警惕。 

 钟欣雨走在最前面，一头利落的短发，眉眼间带着冷冽的英气，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迅速扫过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她旁边是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面容清俊、眼神沉稳锐利的冷炀自己。 

 那个“冷炀”微微侧头，低声对钟欣雨说着什么，视线状似无意地扫过光洁的大厅…… 

 真正的冷炀站在大厅里，看着门口那个“自己”和“同伴们”，一股巨大的、足以撕裂灵魂的荒谬感和冰冷彻骨的绝望，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吞没。 

 他张了张嘴，想发出警告，想呐喊，却只喷出一口滚烫的、带着焦糊味的鲜血。 

 鲜血溅落在他面前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倒影里，他看到自己身后，一个由纯粹黑暗构成的、边缘燃烧着虚幻火焰的狰狞轮廓，正缓缓地、无声地向他伸出手臂。 

 那只手臂上，布满了焦黑扭曲的碳化痕迹。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被无形的烈焰从内而外点燃。 

 冷炀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前的一切——门外的“自己”和“同伴”，门房虚假的微笑，光洁的地面——都在迅速扭曲、模糊、融化…… 

 在意识彻底陷入无边黑暗前的最后一瞬，他仿佛又听到了那无数重叠的、绝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