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蛇隐春潮21
那声音干涩沙哑，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疲惫和一种深埋的、无法言说的怨毒。
“沈小姐，”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冰冷刺骨，“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卿枝迎着她冰冷刺骨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我只想知道，如果他还活着，您愿不愿意见他一面？”
“见一面？”
蒋明珠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嘴角勾起一个扭曲的弧度，眼神却空洞得可怕。
她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巨大的落地窗外，那片繁华喧嚣、仿佛与青河镇隔着整个世界的城市景象。
她的声音飘忽起来，带着一种遥远的、梦呓般的冰冷。
“沈小姐，你出身优渥，大概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天之骄女，被最信任的朋友以旅游的名义，骗进那个与世隔绝的深山炼狱，是什么感觉。”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字字滴血，“无数次逃跑，无数次被抓回去，毒打，关黑屋……报警？呵，连唯一的派出所，都是他们村长的亲戚。”
她的目光收回，落在沈卿枝脸上，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然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山区买不到药，我试过从山坡上滚下去，用木棍砸自己的肚子，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乱七八糟的草药。??看?&t书!屋?d?小￥说¨3网¤￡ *最|?$新(章?节`,更2?!新?*′快e@”
“没用！根本打不掉他！”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恨意，“你知道他是怎么生下来的吗？在一个窗户都被钉死的、昏暗得像地窖的破屋子里。一个满手老茧、指甲缝里全是泥的接生婆。生完就掐着我的乳头塞进他嘴里，喊着开奶喂奶。”
“我看着他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她的声音哽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转瞬即逝的痛苦，“眉眼很像我，幸好像我。”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重新变得冰冷坚硬。
“在那暗无天日的八年里，我每天都在谋划。”
“终于，在他七岁那年，我等到了一个机会。”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遥远，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个小小的、有着一双清澈大眼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