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不是你也没说他是阴湿水鬼啊1
沈卿枝拖着那双崭新的、此刻却沾满黄泥的解放鞋,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扔上岸暴晒的咸鱼,浑身的水分连同最后一丝力气,都被这该死的日头榨得干干净净。
“沈卿枝,磨蹭什么呢,就你那一垄地,锄得还没蚯蚓拱得快,还想不想要工分了?”
生产队长赵大柱那破锣嗓子又炸了起来,唾沫星子几乎要隔着好几块田飞溅到她脸上。
沈卿枝翻了个有气无力的白眼,连回嘴的兴致都欠奉。
她这双手,以前只负责优雅地捏着银勺搅动咖啡杯,或者漫不经心地翻过高级时装的画报,哪里干过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活计。
锄头柄粗糙的木刺早就把她娇嫩的手心磨出了好几道红痕,火辣辣地疼。
腰更像是要断成两截,每弯下一次,都伴随着骨头不堪重负的轻微呻吟。
“赵队长,天太热,大家都不容易。”
一个温和清越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
是司礼宴。
他穿着整洁的白色短袖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上方,露出价值不菲的腕表,手里拿着记工分的小本子和钢笔,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
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整个人干净清爽得与这片汗流浃背、尘土飞扬的田地格格不入。,萝2??拉td小)x%说,; *<[免:费/?阅ˉ读′
沈卿枝瞥了他一眼,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感又升腾起来。
一靠近这人,胸腔里那颗心脏就像被无形的细线勒紧了,不疼,却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和滞涩,跳得又乱又快,让她只想立刻离他远远的。
真是见了鬼了,她烦躁地别开脸。
“哼,司同志说得是,不过活儿总得干完。”
赵大柱对司礼宴的态度明显客气得多,嘟囔了一句,又瞪了沈卿枝一眼,才背着手走开。
沈卿枝认命地再次举起那柄沉重的锄头,手臂酸软得首打颤。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田地的另一头。
心脏猛地一跳。
不是靠近司礼宴时那种烦闷的悸动,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滚烫的冲击,像被灼热的电流瞬间贯穿了西肢百骸。
是他,那个男人。
他赤着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毒辣的阳光下流淌着蜜蜡般的光泽,汗珠顺着起伏贲张的背肌和紧窄的腰线滚落,洇湿了腰间那条洗得发白的旧军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