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蓝田噬月,血穗啼宵(第2页)

 空气像被这微光和炭烟笼住,显得沉闷而闭塞。 

 墙角垒着一排排封漆的木桶,木纹间渗出油腻的光泽,像是涂了层隐秘的涎水。 

 偶尔有滴水声落下,细微却格外清晰,仿佛在提醒来者,这里并不干净。′丸^本*榊-戦, ?免?沸^越+犊′ 

 迎上来的,是一名穿灰布短褐的中年人,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眼角的纹路因笑意而更深。 

 他的步子很轻,像是踩在旧棉花上,却不由分说地将宁凡引向内室。 

 那条通道狭窄,两边堆放的货物高至肩头,有麻袋的松香味,也有金属的凉意。 

 “河面封得紧,能来这里的不多。”中年人嗓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油润的低哑,“宁公子怕是第一次来铜河的夜码头?” 

 宁凡只是微微颔首,不置可否。脚步声与中年人的话音交错,仿佛在测量彼此的耐心。 

 走到通道尽头时,他眼角瞥见一只麻袋下,露出半截铜制的管节,上面刻着细密的火纹—— 

 那是新式火油管道的部件,按照条约,根本不该出现在此地。 

 推开内室的门,暖意陡然涌上来。 

 屋内摆着一张长桌,桌面铺着泛黄的牛皮图。 

 上面标着铜河流域的港口与暗渠走向,几条红线交错在一处,仿佛网住了整个水域的喉咙。 

 坐在桌后的,是一名年纪不轻的男人。 

 眉目间有北荒人的硬棱,手指却修长而稳,轻轻敲着桌面,像在击节。 

 “宁公子,久闻其名。”那人开口时,眼中闪过一抹探试的光,“战后第一场雪,你选在今晚来,不怕踏错一步?” 

 宁凡不答,径自落座,手掌轻轻覆在牛皮图的一角,指腹在粗糙的纹理上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