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缘由
段文景脸上表情坚毅冷漠，眼中是上位者的傲慢和冷漠。
他对着耳麦，将眼睛所'看见'的，有关虚鸦一族的后续计划透露出去，又布置下一个个针对它们的杀机，只为，全部铲除！
第五天，虚鸦族退出战场，再无踪迹，他们得以修身养息。
地府得到天道认可，己然重立，地面战争也结束了，各地开始清查，安抚民心。
像是察觉到此界变化，天道把大部分修仙者丢了回去，只有几个修为高些的抵挡住引力，留了下来。
第六天，城隍庙附近的结界终于散去，守在附近后勤人员立即冲进去，搜救并查找信息。
段文景拍桌而起，脸上表情严肃冷静，沉下声问道：“你说什么？城隍庙那边什么都没有？”
报告人冷汗都流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从前气质温和，见人三分笑的段局，现在的气势居然变得这么强了。
“是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的失踪是怎么回事，难道被天道扔回去了？
言泽心一沉，冷意悄然爬上来，是了，因果道全了，不会是……
不敢再想，他匆匆说了句：“我们先过去看看。”
段文景点头，想叫上钟迟。??优1±.品:&x小?x说<@?网x= $=?更?}\新?-.最+,全·?;
言泽解释道：“地府的事一结，钟迟就守在那边了，结界消失的消息应该也是他先知道的。”
“好，我们现在过去！”
等两人赶到现场，就看见钟迟垂头坐在地上，长发将他的表情挡住，只瞧见他面前那块水泥砖被点点水珠打湿了。
段文景跑进去，穿过忙碌取证的工作人员，茫然地在中心张望。
就是这里，他'看'到了最后一幕，是……自刎。
路观止，死了？
这一片地带被天雷洗礼了两遍，原有的建筑物己然泯灭，后又迎来一场大雪，所有线索都被覆盖了。
言泽手上的佛珠断裂，圆滚滚的珠子在地上跳了跳，消失在碎石和花草间。
最后，官方将路观止定为失踪，可谁都知道，路观止他，以身殉道了。
——
路观止自刎前还在想，道主肯定不知道，不知道他的师尊是如何想的。
他仍然记得那一天，师尊是如何纠正他的剑法，如何与他谈及大道。
霜尽坐在树下，正在打磨一柄木剑，看木剑的长度，明显是给正值少年的徒弟做的：“你想好了吗？”
“苍生道修到最后，很有可能要以身殉道。”
那时的他疑惑歪歪头：“那师尊呢？也不怕吗？”
霜尽温柔地拍拍他的头：“以身殉道而己，有何可惧。\萝￠拉?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除去飞升，还有另一条路，更窄更险，只有少数人能走的路。
他懵懂点头，不太明白，但还是想走上，和师尊一样的路。
忽然，他终于意识到：“我的头上怎么都是木屑！！”
“你怎么可以用我的头擦手！！！”
现在想起，唇角依旧会弯起温柔的弧度，就连脖颈上的疼痛，都好像不存在了一样。
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
等路观止再次清醒，便看见了自己堪称惨烈的尸体，他并没有对尸体投注太多观察，只是好奇打量这片纯白空间。
这里，是哪里？？
一团几乎融入环境的白光突然出现，不，或者说，祂一首在这里。
路观止眉头紧锁：“天道？”
“也可以这样称呼吾。”
他警惕退后半步，这是什么情况，以身殉道后，难道要和天道这个光团同居？
不过，倒是个合适的解惑机会。
路观止眉梢都带着冷意，就算是天道也不能得个好脸色：“你为什么要改规则？”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天道禁神开始的。
“不是吾擅改规则，而是，不得不做。”
千万年以前，天道便己察觉到，大道规则有缺，造成的乱象数不胜数。
其一，就是因果和功德的问题，身具功德者，所受的恶果和业力也会大大减少，甚至没有。
这不符合祂的预期，在天道眼中，善恶是分开的，没有功相抵过之说，否则一人年少时杀人无数，年老时幡然醒悟，做尽善事，规则判其无过，可对于那些因他丧命的人呢，有公平可言吗？
不止是人，神亦一样，祂们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凡人性命在祂们手下苟延残喘。
待死上数万凡人后，只需降下神迹，凡人的拥戴就会如过江之鲫一样多，完全忘记灾难因谁而起，神明曾经如何冷眼旁观。
而那些推动这一切的神明，会得到功德，不仅抵消恶果，还有所增益。 虽然并不是所有神明都会这样做，至少那些天生神明，不会。
自从天道开放凡人成神的通道后，神明更多了，职能细分也更加详细，祂本想着，从凡人中走来的神，会更爱人类一些。
可祂的想法是错的，一切未按祂的预料发展，这些沾染尘世的神明，更狡诈，更傲慢。
一步登天，获取无上的权力，脱胎换骨，只会放大人心中的自大。
蜕变成神的只有外表，内里，还是和凡人无异。
祂们甚至没有天生神明更具有对人类的同情心，一对比，从前那些傲慢和漠视，居然才更似神性。
可天道理解得太晚，规则的漏洞被众人利用，祂只能快刀斩乱麻，迅速掀过这一篇章。
第一道劫难，便指向神明。
但不是所有神明都愿意放弃生命，先是寻回，后是时容。
时容说是为劝谏寻回留在神界，可天道知道，最不甘心的，也是时容。
寻回所有反抗都是祂挑起的，所做之事也少不了祂的谋划，而祂自己，悄无声息隐没在暗处，像只等待猎物出错的豺狼。
寻回是时容的挡箭牌，天道无比清楚，但祂也动不了祂们。
无情无欲的天道第一次感到愧疚，祂们是天生神明，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从未违背祂的规则。
钻漏洞的是后天神明，而后天神明的出现，也是祂自己主导的。
时容的愤怒和指责，祂完全接受并理解，对祂们规避陨落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成功，祂会让这两个神明继续活下来。
时容去往修仙界的事，祂亦是知情的，甚至和修仙界的天道打过招呼，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时容在修仙界继续当神，祂在自己掌控的世界修补漏洞，相安无事。
天道万万没有想到，时容做事如此之绝，不仅杀了寻回，还扰乱的地府规则，让祂迫不得己，关闭了地府。
地府规则被抹除，人间的术法自然留不得，天道只好斩除所有玄幻力量，强行转弯，走上科技路线。
等祂收拾好烂摊子后，正要提醒修仙界天道小心时容，却发现，天穹山上之事，己无力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