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何为“势”?

 风吹过竹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兰?兰/闻/穴? ¨毋/错·内¢容? 

 李恪精神一振,小胸脯下意识地挺了挺,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像个胸有成竹的县令,而非闯了祸来寻求庇护的顽童。 

 他清了清嗓子,掰着手指头开始陈述自己的锦囊妙计:“先生,学生苦思冥想,得出上中下三策!” 

 他竖起第一根小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与其年龄不符的狡黠与狠厉,“其一,下策,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咒是崔明礼下的,那就从他身上下手!学生想好了,威逼,利诱,抓住他的软肋把柄!让他自己解开咒印!若是这样不能让他服软也没关系,可以想法子挑动他们博陵崔氏内斗,我还不信了,他在族中会没有什么劲敌!” 

 这个是李恪认为最首接的一个解法,崔明礼能下咒印,自然有人能解咒印,最大的难题无非是结合了千年世家的“势”,首接从内部瓦解,他掌握博陵崔氏部分权柄,就找出另一个掌握权柄的崔氏族人,动之以利,就不信解不开! 

 然而,他话音未落,书案后便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只见颜师古握着戒尺的手,重重地敲在了坚硬的紫檀木书案上! 

 那张清癯严肃的脸,瞬间黑沉如暴风雨前的海面。 

 他盯着李恪,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失望和一种“孺子竟走上如此邪路”的痛心疾首。 

 “威逼?利诱?挑拨离间?!” 

 颜师古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在地上,带着凛冽的寒意,“李恪!老夫教你读圣贤书,教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就教出了你这等下作手段?你的圣贤之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万年县令的官帽,是让你学那酷吏佞臣的吗?” 

 戒尺在案上又敲了几下,砰砰作响,震得笔架上的毛笔都微微颤动。*丸\夲?神!栈! \首?发¢ 

 李恪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吓得浑身一哆嗦,小脸瞬间煞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他慌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大气都不敢出。 

 书房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冰冷。 

 廊下的马周放下腰间的酒壶,下意识地站得更首,手心微微冒汗。 

 过了好半晌,颜师古胸中的怒气似乎才稍稍平复,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依旧冰冷,但总算没那么吓人了:“说其二!若还是此等歪门邪道,休怪为师今日请家法!” 

 李恪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竖起第二根手指:“其…其二,中策。学生想着,这咒印的根子,在于落下名号的世家大族并非真心实意捐赠,便能如了崔明礼的意,扩大内心的负面情绪。若能…若能说服其他几家,比如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让他们心甘情愿、真心实意地把钱粮捐出来,发自内心地认同此事,那他们自然不会有何不满,也就不会激发他们同仇敌忾之心,崔明礼的咒印也就成了摆设,不攻自破。” 

 这一次,颜师古没有立刻发怒。他脸上的黑沉之色稍稍褪去,眉头却依旧紧锁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戒尺上轻轻摩挲,眼神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