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查房(第3页)

 “嘘。”路寻却让她安静。 

 “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动。”他提醒道，“惊扰了这里的病患，要扣工资的。” 

 路筱筱看着破烂铁架床，不是很懂。 

 想着哥哥不会害她，就听话地点了点头。 

 路寻赞许地微笑。 

 然后，去检查床头的病人信息表。 

 “刘燕，西十五岁，强迫症……” 

 他娓娓道来，让路筱筱在手册中记下。 

 很快，路寻提到一些根本无法从床头表格中获取的信息，譬如刘燕的日常行为表现，发病时应该如何处置。 

 说到这些时，路寻神情认真，不似作假。 

 路筱筱边记，边看那空无一人的床铺。 

 床单破旧泛黄，枕头破烂，露出棉絮，铁架床嘎吱作响，似乎风一吹就会散架。 

 看久了，好像真的看到刘燕坐在床上。 

 身材瘦小，皮肤干瘪，头发灰白。 

 像一颗风干的枣仁。 

 恰好她还穿着枣红色的衣服，正埋头吃着什么，红彤彤的，黏液顺着指缝滴上床褥。 

 路筱筱看着看着，不由入了神。 

 浑然未觉，房间布局悄然改变，墙纸乌黑，窗户空敞，蝙蝠和蚊蝇绕着昏黄的灯泡乱飞。 

 路寻不知所踪，像是凭空消失。 

 而刘燕吃着东西，忽然抬起头—— 

 眼睛冒着绿光，盯住她看。 

 褶皱密布的脸，足可以让人犯密集恐惧症，而脸色格外苍白，像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 

 路筱筱踉跄了一下，心中发寒。 

 刘燕却咧开嘴笑了，牙齿一片血红。 

 “小姑娘，帮阿姨个忙吧？”她问。 

 嗓音沙哑，和电流滋滋声混在一处。 

 边说，边意犹未尽地舔舔齿缝，路筱筱这才瞧见，她吃的是一块鲜活的内脏。 

 手中还剩半块，“嘀嗒”地淌着血。 

 随着“滋啦”一道电流声，灯光一暗。 

 室内由昏沉的黯黄，变作浑浊的血红，不祥的血色使病房里的每一个物件都显得阴森可怖。 

 路筱筱悚然一惊，下意识抽出张符纸燃灼。 

 就是这片刻功夫，刘燕从床上消失不见。 

 窸窸窣窣，只发出动响，却不现踪迹，红雾中鬼影幢幢，老怪物不知躲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