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谁是路北川(第3页)

 模糊的，混乱的。 

 那些记忆在她脑子里纠缠打转儿。 

 老宅中时光变幻，父亲与哥哥的面目一会儿和蔼，一会儿狰狞，让她分不出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只有那尊神像，永远屹立，从未改变。 

 神啊…… 

 “啪嗒”，“啪嗒”，“啪嗒”。 

 门外，突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一步一顿，不徐不疾。 

 仿佛知道她在这儿，存心要吓唬她似的。 

 路筱筱心烦意乱，看见门后血色的符咒，忽然觉得这东西万分不靠谱，挡不住任何恶念。 

 越是这样想，就越是信以为真。 

 看手中的罗盘，像塑料玩具。 

 其他东西，也都是些烂木棍子和破布条子。 

 路筱筱忽然慌了，躲到办公桌下边去。 

 “啪嗒”，“啪嗒”，“啪嗒”。 

 脚步声还在响，门诊大楼阴暗昏黑的楼道里，一个面目模糊的黑影拾阶而上。 

 脚步声越来越重，他越来越近。 

 终于，他从楼梯间走出。 

 沿着笔首的走道，一间一间地走过。 

 他目标明确，不做任何停顿地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前，取出钥匙，插进锁孔。 

 缓缓旋转。 

 “咔哒”一声，锁芯缴械投降。 

 紧接着，是一阵漫长、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路筱筱缩在办公桌下，屏住呼吸。 

 她希望那位不速之客不要注意到这里。 

 可是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两条笔首的长腿出现在视野里，那人停在办公桌前，垂手敲了两下桌子。 

 “叩叩”。 

 像是敲在路筱筱的心上，让她的心脏咚咚跳动，声音很大，响个不停。 

 很多时候，她都以为自己要被发现了。 

 但是没有。 

 有的只是沉默，漫长的沉默。 

 路筱筱捂着嘴，憋得小脸通红。 

 时钟嘀嗒，不知过去多久，她满头是汗，撑到极限，忍不住从指缝里溢出一口气息。 

 终于，那两条腿转过去，缓慢离去。 

 路筱筱松了一口气。 

 看着那双腿消失在视野里，听见门轴转动，门锁重新扣回插销中的咔哒一声。 

 她总算放下心来，要从这逼仄的空间出去。 

 抓住椅腿，艰难地往外爬。 

 爬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 

 她的头顶上，凉凉的—— 

 有一道不属于她的呼吸，灼热地喷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