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灰域之中(第3页)

 不远处，小周盯着他逾矩的爪子，皱眉。 

 高远没说话，他觉得屁股痒痒。 

 倏然，墙壁震动起来，有庞然大物在饭店里走动，每一步，都使地面震颤不己。 

 小李面色一凝：“是那个怪物。” 

 高远动作快，藏在门后，将门微微挑开一道缝隙。从这道缝隙，西双眼睛一齐向外看。 

 饭店里光线昏暗，照出一个巨大的黑影。 

 它的身体过于巨大，不得不弯着腰，头皮擦着天花板，才勉强能在屋中缓慢地行走。 

 后背长着宽而厚的，畸形的肌肉。 

 手臂很长，手指垂到地下。 

 它一头蓬乱狂野的头发，发质枯干，如荒原里野蛮生长的枯草，转过身来，有红光从枯草中一闪而过，是他寻找猎物的眼球。 

 “好家伙。”高远低声感慨。 

 心底不由升起，人类对巨物的天然恐惧。 

 “我去试试。”自告奋勇说。 

 恐惧激发兽性，高远跃跃欲试。 

 他比划着匕首，想要出去试试巨怪的深浅，却被小李拦住，不赞成地摇摇头。 

 “枪都打不穿它，你这匕首有什么用？” 

 高远沉默一瞬，说：“我还有路道长给的符纸。”夹着符纸扬了扬，有炫耀的意思。 

 小李看见，欲言又止。 

 “小周”却是玩味地挑起眉毛。 

 “这……”小李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说道，“只有一张符，恐怕不够吧？” 

 他不是怀疑符纸的作用。 

 他就是觉得不够保险。 

 路筱筱眼疾手快，把符收回来：“巨怪不见了，稳重点，不要去冒险。” 

 身后，传来小周一声轻笑。 

 “路小姐该不会是个骗子吧？”他恶意猜测说。 

 路筱筱盯住他，抿了抿嘴。 

 “难道周先生就不是骗子吗？”她反问回去。 

 两人视线交汇，像是用眼神无声较量。 

 路筱筱越看这个“小周”，越不服气，心中百感交集，偏偏缺少了最重要敬畏之情。 

 神的形象，在她眼里割裂成两部分。 

 当祂化身成人，路筱筱觉得祂又贱又烦；当祂显出本体，路筱筱的内心就被敬畏填满，即使为祂献祭生命，也心甘情愿。 

 这会儿，祂以人的形态出现。 

 路筱筱一看见，就感到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