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故意的(第3页)

 路北川倒不怕老教皇。 

 他与老教皇维持着一种相当微妙的关系。 

 老教皇对他客客气气，做事有商有量，而通常情况下，路北川也不会忤逆老教皇的决定。 

 于是纷争止息，祭祀继续。 

 灰吕暂时捡回一条命。 

 而路北川也在这时才发现，路筱筱不是被气得红温，而是脑门滚烫，软趴趴地病成一团。 

 “筱筱？”他皱眉，担忧地喊道。 

 路筱筱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无助又委屈：“哥，神难道不是……” 

 难道不是老宅里的那尊神像。 

 黑玉的身躯，不容首视的眉眼，沉默地伫立在散着淡淡草木气息的袅袅烟雾中，高高在上地，或是冷漠、或是怜悯地…… 

 俯视着世间一切，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只在她日复一日的虔诚祈祷中，偶尔与她心有灵犀。 

 可今日所见，怎么完全不是这样？ 

 完全，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央求抓住路北川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哥，我不明白。” 

 随便和她说点什么吧。 

 随便和她解释点什么。 

 她都会信的，都会信的…… 

 路北川垂下眼帘，细长的睫毛遮住他眼底流动的情绪，许久之后，他才低声说： 

 “筱筱，你不能凭自己的想象去塑造神。” 

 路筱筱疑惑地歪了歪头。 

 于是路北川继续告诉她：“你应该根据自己的接触去了解祂，那才是真正的祂。” 

 既不像神像那样沉默庄肃。 

 也不似灰吕所展示的低劣不堪。 

 祂有神性，也沾染人性，祂性情恶劣、喜怒不定，是个十足危险的存在。 

 但也许，祂真对筱筱动了心。 

 路北川难得给神一个公正的评价，不偏不倚，但很快，他就碾碎了心中的那点动摇，恶狠狠说道：“你此时所见，也是真实。” 

 他拉住路筱筱，侧开身体，向路筱筱展示身后那座色彩沉郁的祭坛。 

 “你瞧，祂将接受这场血腥的献祭。” 

 无数条鲜活生命的消失，都是祂一时兴起，用于消遣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