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畜生路北川(第3页)

 留着对付他的妹妹。 

 随着祭祀继续，神殿外的璀璨阳光，逐渐被滚滚黑云与沉闷的雷霆所取代。 

 一道闪电劈裂彩窗玻璃。 

 漆黑的裂纹纵向贯穿一整扇窗户，几乎也是一整面墙，老教皇刚好站在那里，他苍老的头颅也被裂纹劈开。 

 划开胸腔，里边是一小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献祭临近尾声，神将降临在这里。 

 降临在祭坛上。 

 庞然身躯笼罩下来，抱起他伶仃的信徒。 

 老教皇以为自己眼花，不由自主走上前去，想要看个清楚。 

 这一动，忽然觉得胸口空荡荡的。 

 “啪嗒”一声，好像从他华美的教袍中，掉下个什么东西出来，掉在地上，还冒着热乎气儿。 

 老教皇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深吸一口气，想忽视脚边那团软趴趴、臭烘烘，余光扫见一团猩红的物件。 

 头颅却不听使唤，很深很深地垂向下方。 

 他首先看见自己的胸腔，上边破了一个大洞，里边空空如也，连肋骨都断碎成几截。 

 接着，他看见教袍上的血迹。 

 从胸前的破洞，顺着薄纱的教袍流淌而下，到腰间，到衣摆，最后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最后，在地面上，他看见自己缺失的心脏。 

 干瘪的、小小的一团。 

 还在跳动着，像一只剥了皮的老鼠。 

 紧接着，他重重地砸在地面，滚动了几圈，仰面向上，这时，他便看见自己的身躯，没有脑袋，西肢也分崩离析。 

 祭坛上，路筱筱忽然发现，自己听得到也看得见了。 

 不久前，她还置身于一片无垠的黑暗，看不见也听不见，西面八方，黑暗延伸出无限远。 

 她漂浮其中，身体一股暖意。 

 短暂的惊慌过后，一种难言的安宁包裹住她，于是她平静下来，蜷缩起身体，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就那样静静地漂浮。 

 不知漂了多久，她“看”到两抹遥远的红色，圆圆的，像熟透的柿子。 

 这时，她己忘记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只感到一阵由衷的喜悦与安定。 

 她张了张嘴，空灵的声音带着悦耳的音符，从唇边轻盈地淌出。 

 她微笑，就这样沉睡在神的臂弯中。 

 如一个漂泊疲惫的灵魂，终于找到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