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闲话渐消暖意生(第3页)

 灶房里蒸汽腾腾，外婆正把金灿灿的荷包蛋盛进粗瓷碗。看见他俩进来，老太太故意板着脸："大的小的没一个省心的！" 

 却把碗往陈卫东面前一

推，"趁热吃，蛋黄还是溏心的。" 

 小艳梅眼巴巴地看着碗，陈卫东刚要分她一半，外婆就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个小碗，里面躺着个稍小的荷包蛋。"喏，小馋猫。" 

 "奶奶最好啦！"小艳梅欢呼着就要扑上去，被外婆用沾着面粉的手指抵住额头。 

 "先洗手！指甲缝里都是泥，脏不脏？" 

 陈卫东捧着热乎乎的碗，看着小表妹踮着脚在脸盆架前洗手，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晨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来，灶膛里的火"噼啪"作响，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晃晃悠悠地叠在一起。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那些挑来挑去的粮食、那些避人耳目的深夜奔波，都值得。 

 晨雾还未散尽，李家大队的土路上结着薄霜。陈卫东紧了紧肩上的包袱，回头望了一眼站在村口的外婆一家。 

 小艳梅被二舅抱在怀里，正使劲挥舞着冻得通红的小手；外公花白的胡子在寒风中微微颤动；外婆用围裙角擦着眼睛，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几个表弟表妹也全都一脸的不舍。 

 "回去吧，天冷！"陈卫东朝他们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上格外清晰。他转身大步走去，棉鞋踩在结霜的土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身后传来小艳梅带着哭腔的喊声："表哥过年还要来！" 

 冬日的太阳爬得慢，陈卫东的影子在田埂上拖得很长。路过一片光秃秃的树林时，他突然想起被独自留在家中的断尾。 

 那条还没完全磨去性子的灰狼最受不了孤单，上次出门半天回来，就把院子里的玉米棒子咬得满地都是。 

 "该不会又把院子里挖的到处都是坑吧..."陈卫东自言自语着，脚步不自觉地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