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少女间的悄悄话(第2页)

宴会出了人命，主子们焦头烂额，暂时没人管束这些下人。几个年轻些、心思活络的丫鬟聚在一起，借着昏暗的油灯光，拿着劣质的胭脂水粉互相涂抹着玩。她们脸上带着对未来不切实际的憧憬，幻想着能被哪个贵人看上，一朝飞上枝头。

沁拾（姜凝妧）独自坐在靠窗的角落，正用湿布一点点擦拭着脸上沾染的油污——那是之前“笨手笨脚”弄脏赵酩衣袖时留下的伪装。她神情淡漠，与周围叽叽喳喳、嬉笑打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沁拾！你也来试试嘛！”一个叫小翠的丫鬟拿着一盒艳俗的桃红色口脂凑了过来，不由分说就往她嘴上抹，“整天素着一张脸，白瞎了你这双眼睛！来，涂上这个，保管好看！”

沁拾下意识地想躲，但想到此刻的身份，还是忍住了。那粗糙油腻的口脂带着一股劣质的香精味，涂在唇上并不舒服。她被动地被涂抹着，眼神却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仿佛被涂抹的不是自己的脸。
 

另一个稍年长些、名叫苏仪的丫鬟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平时与沁拾接触不多，只觉得这个新来的阿丑沉默寡言，干活麻利，但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疏离感。此刻，那劣质的桃红口脂涂在她刻意伪装得暗黄的唇上，非但没有显得艳俗，反而奇异地与她那双沉静如深潭、此刻因灯火映照而显出几分冷冽光芒的眼睛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那是一种……带着锋芒的、近乎妖异的美感，与她平庸的伪装格格不入。

“呀……”苏仪忍不住轻呼一声，凑近了仔细看，“沁拾，你这……涂上这颜色，还……真挺好看的！眼睛都亮了许多！”她由衷地赞叹，“平日里不显，这一抹上，倒显出几分颜色来了！好看的紧！”

沁拾抬眼，对上苏仪带着惊艳和一丝探究的目光。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浅淡、甚至带着点敷衍的弧度，声音平淡无波：“苏仪姐说笑了。一般罢了。”她抬手，用指腹随意地蹭了蹭唇角过于鲜艳的桃红，动作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厌烦。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透过窗棂望向前院灯火辉煌的方向，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近乎冷漠的陈述：“不如萧大人好看。”

“萧大人？”苏仪和其他几个丫鬟都竖起了耳朵，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嗯。”沁拾收回目光，拿起桌上一个模糊的铜镜碎片，对着里面那张被劣质口脂点染、眼神却冷得像冰的陌生脸庞，像是在评价一件与自己无关的物品，“萧大人，才是人间绝色。”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噗嗤……”旁边的小翠忍不住笑了，“沁拾，你傻啦？萧大人是男子，再好看那也是男子，怎么能跟我们女子比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