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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薛家三代为褚氏一族保家卫国鞠躬尽瘁,居然还被疑有不臣之心。若不是皇帝几道圣旨苦苦相逼,他至于妻亡子病?!

 

薛煦听完这段血淋淋的前尘往事,恨意翻涌,瞳孔被仇恨染红,他知道母亲是中毒后生自己难产致死,竟不曾料到这个难产是为了让自己活,亲手剖开了肚子。

 

薛煦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拳头捏得青筋凸起,指甲陷肉,硬是忍着没流出来。

 

现在流泪为时尚早,他要查清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他要报这弥天大仇。

 

稍稍平复情绪后,薛煦将日前暗影阁投毒一事与明澈说了,当时为保密,方景宏并没将黑衣人身份泄露出去,只说县令等人是被仇人杀害。

 

明澈听完陷入沉默,他常年混迹江湖,四海朋友众多,并未听过暗影阁还在活动。

 

暗影阁在江湖上树敌颇多,自打被侯爷端了老巢,剩余余孽早如同丧家之犬东躲西藏,哪还有底气兴风作浪。

 

所以明澈越发觉得暗影阁投靠了朝廷某方势力,而且势力还不小。

 

若真如此,以暗影阁为突破口,顺藤摸瓜即可。

 

因此,薛煦要回去,这破旧沉疴的江山与他无关,他只想为他的娘亲报仇。

 

明澈叹了口气,侯爷不仅与他有恩,他更敬佩侯爷为人,此刻说起这段往事,他也是自责万分,如果当时自己能早一些赶到,或许殷红玉还有救。

 

可哪有那么多如果,他能碰巧救下薛煦已然是万分庆幸了。

 

不知是不是此刻看所有事都透着诡秘,说起碰巧,明澈突然开始怀疑起这份巧合的真实性。

 

当年明澈在遇上殷红玉前,突然接到好友来信,说其母患上重疾,当地大夫束手无策,让明澈前去帮忙救治。

 

明澈正是前往途中遇到了殷红玉的队伍。

 

薛煦见他脸色怪异,问道:“师父,怎么了?”

 

明澈本不想说,毕竟这只是他的猜测,可薛煦看他的眼神,大有不说不会善罢甘休之态,便也将此事与他说了。

 

为求证实猜测,明澈决定再去一趟好友家里。

 

“师父,徒儿与你一同前去。”薛煦说。

 

“承明此次抗疫立功,又有七皇子说项,必会有职位加身。这是他的契机,也会对你调查有所帮助,你先随他回去,为师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明澈劝道。

 

他那好友家在北方,过去确实会耽误不少时间。而且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巧合,即便不是,以凶手的手段,怕是也找不到多少线索。


薛煦身体刚好,明澈不想叫薛煦跟着舟车劳顿,白跑一趟。

 

薛煦想了想,自己要去的话,方景宏也定然会跟着,他现在还不想让方景宏知道自己身份。

 

薛煦只好点头:“那就有劳师父了。”

 

褚辰昱离开三天了,他本不愿走,在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之下,梁蘅无法,才勉为其难答应日后去京城,会去找他。

 

薛煦身体也已康复了七八分,尽管又消瘦不少。

 

几人也收拾了东西离开,梁蘅不愿去京城,正好明澈一个朋友来信说得到了一支火灵芝,明澈让梁蘅前去鉴别。

 

火灵芝及其珍贵难得,而且外形和普通灵芝相似,连一般大夫也认不出来。这种药对阴寒之症效果极佳,正是薛煦的胎毒之症的克星。

 

这几年明澈一直让人在四处寻找都没找到一只,眼下有了消息,自然是不想放过,更何况梁蘅学医多年,已小有所成,也到了悬壶济世的时候。

 

阿良没有阿远那么想去京城看看,他想跟着梁蘅,但被对方拒绝了。

 

离开当日,众人一路同行,到了岔路口,该是时候分开了。梁蘅牵着马拐上了去往另一个方向的道路。

 

“大师兄保重。”薛煦说道。

 

“嗯,保重,”梁蘅见气氛不高,笑着说道,“阿远怎么还哭上了,男儿流血不流泪,你可不是小孩子了。风津怎么也不高兴了?”

 

阿远抽泣着擦了擦眼泪。

 

风津:“大师兄,我们舍不得你。”说着眼泪也要出来了。

 

梁蘅:“先别哭,说不定我下月就去京城找你们了也说不准。”

 

风津和阿远同时激动地出声问道:“真的吗?”

 

一旁沉默不言的阿良眼睛也亮了起来。

 

梁蘅点头:“嗯。”

 

“一个个出息的,又不是见不着了。”方景宏没好气道,说完转向梁蘅,叮嘱说,“大师兄,看病记着多少收点诊金,你可别跟师父他老人家那样整天弄的跟个叫花子似的,你不适合那身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