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怀疑

 

给犯人送饭的狱卒不在,杜卫俊带着人去找,最后在牢房后面一处偏僻草林子里找到的。

 

送饭的狱卒被找到时刚醒,整个人还是懵的,衣衫不整,差服也不知道被丢哪去了。

 

他昏沉地晃了晃脑子,只觉后脑勺很痛,伸手一摸,顿时痛的挤眉弄眼。

 

他这幅形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言而喻。

 

——有人打晕了送饭的狱卒,换上他的衣服潜进牢里给犯人送饭。

 

并借此机会杀死了陈大。

 

方景宏眸色微沉,问向看门的狱卒:“你昨晚就没发现送饭的狱卒有问题?”

 

看门的狱卒直接跪下请罪,他昨晚跟兄弟们喝多了,眼睛都是花的,就模糊看到穿着狱卒服的兄弟来送饭,哪成想会被人掉包。

 

“方景宏,此事你休想抵赖别人,分明就是你害死了我儿子,此事我必会告诉太后,让他老人家来为杂家主持公道。”

 

陈福春说完,气冲冲地让小太监扶着他离开,刚出牢狱,他便嫌弃地撇开小太监的手,脸上也没了刚才的失子之痛。

 

儿子?可笑!

 

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再收几个,反正有大把的人想认他当干爹。

 

不过气还是挺气的,方景宏竟然直接把人弄死了,这显然是没把自己放眼里,没把太后放眼里。

 

“先回宫,禀告太后。”陈福春说,小太监应声躬身跟在了后面。

 

陈福春临走前,岑充闻百般讨好,承诺陈公公,定然会抓到凶手绳之以法。

 

谁知,陈公公刚走,岑充闻就寻了个由头离开,走时,将案子交给了主簿调查。

 

主簿默默叹了口气,他知道岑充闻的德行,查案是不可能的,定然又去喝花酒去了。

 

“下官大理寺主簿沈云升,草字玉珩。”沈云升朝方景宏作揖行礼,“见过方副将。”

 

“沈主簿客气。”方景宏也朝他抱拳。

 

方景宏以为沈云升会先询问一些关于陈大案子的经过,谁知,沈云升眼神移到了薛煦身上,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果然,方才没有看错,这个沈云升就是在偷偷打量他。

 

薛煦眉头轻轻颦起,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何用意。

 

调查案子,不问案件,却先问起了薛煦来,其意图可拘。

 

莫不是怀疑陈大是他杀的?

 

方景宏挡到薛煦身前,沉着脸,语气不虞地问:“沈主簿什么意思?昨晚我师弟与我一道,此案与他无关。”

 

沈云升一介文人,面对方景宏具有压迫性的气势,还是有几分怵他。

 

他不自觉后退两步,尴尬地含笑解释:“下官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瞧这位公子面相,有几分眼熟,不知在下跟这位公子是否之前见过。”

 

薛煦虽不愿透露身份,但他是京城人士,或许去半缘山前见过也说不定。

 

方景宏面色松缓了些,他看向薛煦,用眼神询问他。

 

薛煦肯定地摇头,说:“我从未见过沈主簿。”

 

“哦,那是在下认错人了,公子见谅。”沈云升为人平和,倒是没有当官的架子,说话也是客客气气。

 

他又打量了一眼薛煦,主要是看他的眼睛,说:“公子的眼睛,很好看,像我见过的一张画像上的人。”

 

薛煦心中一紧,这个沈云升是大理寺的主簿,负责管理大理寺的一些档案文件,他定然是看过“庆宁公主”的画像。

 

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不应该吧,即便当初那幅画像上的眼睛是按照薛煦眼睛画的,可五年过去了,眼睛肯定会发生一些变化。

 

方景宏眯起眼睛说:“沈主簿在大理寺当差,定然是见过不少犯人画像,莫不是把我师弟当做哪位犯人了。”

 

“岂敢岂敢,”沈云升连忙摆手,急于解释似地说,“只是像一张寻人画像上的人而已,而且也只有眼睛像。”

 

这个人还跟你有渊源,沈云升想说,但他有些惧怕方景宏,没敢说出这句话。

 

“沈主簿寻人,从来只瞧一处么?”薛煦淡淡地问,他尽量不让脸上有表情,怕额头上的疤痕明显了,沈云升看见。

 

但沈云升此前已经发现了,他没说出这处跟庆宁公主的巧合,怕说出怀疑薛煦是“女扮男装”,会更惹他们气愤。

 

毕竟听说,方景宏压根不喜欢“庆宁公主”。

 

所以他准备先找到薛煦“女扮男装”的证据后再说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