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寨(第3页)

 

跟他们在乎的人比,公主不也就是个屁。

 

***

 

夜色笼罩下,整个虎头岭一片黢黑,憧憧树影晃动,在夜色中犹如万千鬼魅。

 

巡夜人似是早已习惯这样的景况,三三两两横在地上打瞌睡,脚边还东倒西歪几个酒瓶子。

 

方景宏上山时惊起了几只飞鸟竟是没一人发现异常。

 

虎头岭不算高,虎头寨在山顶位置,上面盖有不下三十间房屋,如果外面没有来回扛大刀巡逻的人,倒像是一个普通村庄。

 

此时夜已深,只有几间房屋的灯光是亮着的。

 

挨着寨子巡逻的人要敬业许多,提着灯笼来回走动巡视。方景宏躲在寨子旁的一棵树上,借着繁茂的大树叶遮挡身形。

 

他已在树上等了半个多时辰,总算等来了他们换岗。

 

“大哥,身体感觉咋样啦?”一个粗憨的男声问道。

 

另一个男人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又活动了下四肢跟脖子,说:“看来药效已经过去了,身体都能灵活的动了。”

 

“那就好,不耽误明日拜堂。”粗憨男人说,“那个小白脸是什么人……”

 

被叫大哥的男人横眉瞪他一眼,粗憨男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拍了两下嘴巴,憨笑道:“小弟叫错该打,应该喊大嫂才对。大哥,不知道大嫂是啥人,他功夫也厉害,那根小针上的迷药也厉害。”

 

方景宏站在窗外,通过窗户上的小洞,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屋内有两个男人,被叫大哥的男人长得反倒瘦矮一些,他就是虎头寨的大当家。

 

大当家思忖着说:“应该是个大夫。”

 

“那感情好,”粗憨男一拍掌,“以后兄弟们受伤就有人给治病了。”

 

大当家瞪向他,严厉地说:“寨子里没有大夫?别怪本当家的没警告过你,谁敢叫我夫人累着一点,老子就叫他好看。”

 

“大哥,你也太偏心了,”粗憨男不满地说,“大嫂就给我们治个病,能受啥累。”

 

“老子说不许就是不许。”大当家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一副不容商量的态度,他拿起桌上大红喜服上的香囊,放到鼻边嗅了嗅,严厉地脸也变得温柔起来,“真期待明天啊。”

 

香囊有些旧了,白色的布已经微微泛黄,上面还绣着淡黄桂花花纹,方景宏一眼便认出,那是梁蘅的东西。

 

“大哥的身体不是全好了吗,不如现在就去干了他。”粗憨男说。

 

“干你娘。”大当家给了他一脚,“你当他是路边随便撸来泻火的工具了是吧,告诉你,老子看上他是要跟他成亲过日子的,谁也不许对他有不敬行为,记着没有?”

 

“是是是记着了记着了。”粗憨男揉着被踹疼的屁股,见他真动了火气,赶忙闭了口。

 

那大当家又发愁了,抚摸着香囊上的花纹自言自语道:“他太厉害了,我又舍不得给他打晕,明天那么重要的日子,要怎么才能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好呢?”

 

粗憨男眼珠子一转,当即有了主意,他凑到大当家耳边低语两句,大当家眸子登时发出亮光,露出□□:“真有你的,这都能想到,好,这事就交给你了。”

 

“好好,小弟一定让大哥满意。”

 

方景宏不知他们打了什么鬼主意,在粗憨男出屋子前,先一步离开了门口。

 

他避开巡逻的人,来到东边一处被看管严实的屋子前。这间屋子门窗都被锁住,门前有三个看守大汉。

 

有人拎着篮子过来放到门前空地上,边往外拿酒菜边招呼道:“快过来,俺给你们拿了酒菜。”

 

三个大汉赶紧跑了过去,揭开酒壶闻了闻:“好酒,大当家睡了吗?”

 

“废话,不然俺敢给你们拿酒,嘘,都小点声,吵醒了大当家没你们好果子吃。”

 

“嘘——”几人相互打着噤声手势,倒起酒喝了起来。

 

方景宏趁着他们喝酒的空,悄声掠到窗户前,透过缝隙往里看去。

 

天上没有月亮,好在屋内点了盏灯。借着灯光,方景宏瞧见屋内一片狼藉,家具全被摔碎,一个红衣少女正坐地上喘气。

 

方景宏认出她是乌尔兰公主。

 

他伸手在封住窗户的木板上轻敲了下,乌尔兰听见响声,擡起头看向窗户。不过外面太黑,窗户所留空隙又太小,她根本看不清外面是否有人。

 

方景宏又轻轻敲了下,乌尔兰站起身,警惕地问道:“是谁在外面?”

 

嗓音沙哑,应该是喊久了叫哑的,但听不出丝毫辛卢那些南疆人的口音。

 

难道找错人了,她不是乌尔兰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