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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你怎么了？”方景宏不放心地追上去询问。

薛煦一路都没理他，直到快到宫门口的时候，方景宏没有圣旨，暂时不能出宫，他瞧了眼四下无人，一把拽住薛煦的胳膊：“子安，你与我说句话，到底是怎么了？”

薛煦眼眶湿润，里面盈了泪水，不过已经被他强硬地憋了回去。

他顿住脚步：“方景宏，你不是问我愿不愿意跟你走？我现在回答你，我不愿意，我介意你成过亲，介意你把我忘了，你口口声声说心里有我，当真心里有我你会忘记我？”

“我……”方景宏深吸了口气，“抱歉是我的错，但是我不是诚心忘记你，子安，你重新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我凭什么要给你机会？实话告诉你，你失忆后知道我为何没去找你吗，因为你从前就摇摆不定，我也不信任你，我们之间，从来都只有玩玩，我现在不想玩了，方统领还要死缠乱打不成？”薛煦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

方景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将薛煦胳膊抓红了一片：“不可能！那晚你不是这么说的！”

薛煦手腕被他握得生疼，但却不抵他心中万分之一痛。

他继续残忍地撕裂伤口，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呼吸。

他发出嘲讽的笑意：“没想到方统领还是天真一派的，那晚我说什么了？叫你带我走，还是叫你娶我？方统领不会把怨气当作真心了吧？”

方景宏眼睛赤红一片，另一只手的拳头也攥紧了，晦暗不清地盯着他：“真的只是怨气？”

“不然呢？本侯被人耍了一通还不能心生怨气了？”薛煦余光瞥见有人影过来，赶忙挣脱，“你耍我一回，我玩弄你一次也算扯平了。”

他的手腕被死死箍住，没有挣动。方景宏眼底暗红，像一头暴怒的野兽，随时要把人撕烂。

薛煦这时候倒是期待着能被他打一顿，起码心里好受点。他倔强发狠地回瞪着方景宏，一字一句道：“松手，别让我看不起你！”

方景宏还是没松，但手上力道已经消散，薛煦一个用力便甩开了他，转身决绝地离去。方景宏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站了许久，身体麻木了，心也麻木了。

有人喊了他一声，他擡头，无神地盯了对方良久，似乎根本不认识来人。

“老师，回去吧。”阿盛牵起他冰凉的手，像是牵行尸走肉一般牵着他往回走，路上还在不断地搓着他的手，给他哈气。

***

薛煦出宫后，快速整理心情，他还要去天牢接梁蘅出来。但是坐到马车里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抱着膝盖无声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方景宏成亲了还是不肯放过他？

为什么要让他去亲口说出那么决绝的话？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他的心真的很痛，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他真的很想让方景宏带他走。

马车很快到了目的地，丁子在外面喊道：“侯爷，到天牢了。”

薛煦没吭声，丁子刚要掀开车帘，里面传来薛煦沙哑带着点哽咽的声音：“你去接大师兄出来。”

丁子听出了他的不对劲，担忧地叫了声“侯爷”，等了会儿也没听到薛煦的声音，这才下车往天牢去了。